罗家兄弟俩绝对不能关在同一所监狱,互相不能见面儿,甚至不能用真实姓名,就是防止他们再次串联,在牢号里再搞出非法组织。另外,也是为犯人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对于罗强这号人,旁人不知道他是谁,顶多就是抱个马桶,反而对他最安全。所以邵国钢考虑的更深,更全面。
邵钧却也有他的道理。干这行时间长了,思维意识已经是监狱里那一套,邵局长理解不了。
在监狱里,不管你是杀人的,放火的,黑社会的,还是小偷小摸的,这些人都算一类,是待遇正常的犯人。此外,那些贪污诈骗的经济犯,因为学历高,有文化,在牢号里被当作知识分子看待,通常更受大伙尊敬着。只有犯了qiáng_jiān罪猥亵罪的,自成一坨,站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面,那都是败类,人渣,是等待被正义群众暴力专政的对象。
邵钧觉着,他从一开始就把周建明的阶级成分给划错了,把这人从人民群众划进黑五类,确实属于“冤枉”了对方,不厚道。作为管教,作为自己班崽子们的“亲爹”,这样会严重影响他在一大队里的威信,说话没个谱,以后在犯人面前不好混了。
邵钧最终也没跟他爸爸吃饭,从大院出来,随即就被哥们儿一个电话拎走。
沈博文在电话里,声音含混不清,一听就是高了:“钧儿,想你了,过来——”
邵钧说:“闲得没事儿找你傍家去,想我干啥?”
沈博文:“傍家没你好玩儿,钧钧……”
邵钧笑骂:“你丫的……”
邵钧开着车,车上装着喝高了像个麻袋一样横在车后座里的沈公子。
邵钧侧头大声问:“去哪儿疯?”
沈博文笑呵呵地:“带你去个好地方。”
邵钧说:“我哪儿也不去,还回家睡觉呢,累。”
沈博文吼:“你好意思喊累,陪犯人玩儿,不陪你亲哥们儿玩儿!”
邵钧笑说:“要是不好玩儿我可掐你!”
沈博文:“绝对好地方……三里屯!”
沈公子那晚把邵钧带到三里屯一家高档歌舞会所。那种地方不是啥人都能进的,门禁森严,vip卡都没用,进门就凭你那张脸,是京城各路红贵官二代富二代星二代们混迹的社交娱乐场,舞场奢靡、炫目、华丽,里边儿的各个小包厢隐秘而风情……
邵钧平时不爱来这类地方,来他也来过,都是跟楚珣沈博文那俩坏鸟来逛逛,喝两杯,偶尔把个妞,扯个蛋。
俩人坐在观众席正中的好位置,舒适的转角大沙发,一群礼貌又秀气的西装男生围着倒酒。
沈博文贴着邵钧的耳朵说:“钧儿,今天不去‘里边儿’玩儿?”
邵钧哼道:“累,你自己去!”
“小心得病!记得戴套和吃药!”邵钧补充道。
沈博文笑得坏着呢,扒着邵钧的耳朵又说了几句……
邵钧一挣吧跟这人离开两尺远,戒备地神情:“你还好这口儿?你丫不是来真的吧?”
沈博文无辜地耸肩:“干啥啊,是兄弟不是?你至于吗?”
邵钧:“你真的假的?”
沈博文:“这就是个玩儿,现在人家都这么玩儿,邵钧你傻不傻你,你当真啊?”
邵钧脸色有些不自在,挑眉问:“你还真有?”
沈博文乐得嘻皮笑脸:“没你长得好看。”
邵钧怒了:“你滚!”
沈博文:“哥哥我绝对是真心话,肺腑的,不掺假。钧儿你这双眼睛是电眼,凤眼,他们都是一群鸡眼!”
邵钧乐:“操……”
邵钧跟沈大少闹了一会儿,慢慢缓和下来,皮笑肉不笑地:“你就是玩儿啊……玩儿去啊!”
“本来就是玩儿啊!”沈大少爷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掼,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
邵钧默默地喝啤酒,瞄着沈博文笼着一身被灯光渲染的烟雾,跟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肩挨着肩腻固了一会儿,走到后边儿去了。看侧脸,那男的好像是演艺圈里哪个三流演员,电视里见过。
俩人是发小,所以邵钧了解这厮。像沈博文这样的公子哥,白天有正常人的生活,有事业,有公司,也有未婚妻,晚上到这种地方,确实就是个玩儿,不当真,还绝对不会玩儿出后院起火,提上裤子醒了酒,就当没事儿似的,没发生过。
邵钧正了正衬衫领口,往沙发里坐了坐,刚才沈博文随便扯两句“你当真啊”,说得他一激灵,特别不自在,差点儿以为对方看出来啥,有意试探他。
邵钧知道他发小的底细,沈博文却未必知道他底细。
所以沈博文敢玩儿小鸭子,敢胡来,邵钧不敢,心里有忌讳,怕引火烧身,怕把自己玩儿进去。
楚珣沈博文这号人不装,有啥就敢说啥,可是邵钧脾气不太一样,心思重,有些事儿掖着藏着,不乐意说出来。
而且他洁癖,他嫌脏。什么人都往床上带,不恶心啊?
隔壁桌闹起来了,满满一瓶子洋酒拽到舞台上,洒了一地。
邵钧看着认识,那是市委某个大头儿的公子,姓刘的,看上刚才跳舞的一个男孩,想要。那男孩身边有朋友了,不乐意接客,推三阻四。刘公子那人在圈儿里一贯是个呆霸王的性子,偏就要,撒起泼来,吼着让经理来,让老板来,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