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我不再相见。”
肖厉晨心里对这人越发好奇了,笑着摇摇头,转身准备回客栈,却被一个少年一头扎进怀里,肖厉晨感觉到怀里不对劲,便牢牢钳住少年的手腕,用力一拧。少年立马大喊起来,“师兄!是我啊!是我!”
肖厉晨听见熟悉的声音,马上撒了手,“宋师弟?你怎么在这?”
宋如峰鼓起脸,一副气哼哼的样子,“我不过是与师兄开个玩笑,师兄对我痛下杀手,这是要同门相残啊!”
肖厉晨哭笑不得,这个师弟年纪小,嘴皮子却比他厉害多了。不过,这个最受师傅宠爱的师弟来了,师傅不会也来了吧?
“师弟,师傅在哪?”
“师兄只关心师傅,不关心师弟,我回去就告诉师傅,师兄竟然打我!”宋如峰龇牙咧嘴,势要讨个说法。
“哪里的话,师弟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担心师傅他老人家吗,师弟如此多人喜爱,少我一个也不少不是?”
“嗯,这倒也是。”宋如峰装模作样地做出一个大发慈悲的表情,“那我便原谅你了!”说完,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肖厉晨无奈地拍着他的肩膀,“我们去找师傅吧。”说完,揽着宋如峰的肩膀,向他来的地方走去。
宋如峰抬头看着肖厉晨,疑惑道,“师兄先前在与谁讲话?”
肖厉晨思索了一阵,说道,“一个无缘的人。”
闻祭任由卫梓诸拉着,卫梓诸走了一阵,终于慢了下来,拉着他的手也松了一些,逐渐停了脚步。闻祭跟着停了下来,却不言语,只看卫梓诸想做什么。
卫梓诸转过身来,握住了闻祭那只手,绣着暗纹的大袖覆在手背上,露出纤长削尖的手指,白皙如玉。他把袖子往上挪开一点,便看见自己拉他时弄出的红色印子,抬头看闻祭的时候,眼中的内疚浓烈得像是能化成水滴落。
“对不起……”
闻祭静静看他几秒,然后笑着说道,“只是印子罢了,又不疼。再说了,阿卫弄的,没关系。”
卫梓诸半天没说话,闻祭什么表情都看不见,他伸手掀开了卫梓诸的面具,却见到泪水已经湿润了脸颊,悄无声息。
闻祭笑笑,“阿卫哭也不像个孩子,只有大人才会这么隐忍,阿卫也像个男子汉了。”
闻祭掏出手帕,替他擦拭脸上的水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好笑。卫梓诸盯着闻祭的脸,闻祭差点要觉得那个目光要穿过面具了。
“教主不要戴这个面具了。”
闻祭挑挑眉,“为什么?”
“它不适合教主。”
闻祭也不多问,摘下了面具,从善如流。卫梓诸接过面具,抱在怀里,牵着闻祭的手,往回走。
闻祭看着那个面具,名叫“修容”,却并未修容,内心如此,面具怎能左右?河间王确有其人,也如他所说,好杀戮,但是,那人只讲了一半。
河间王好杀戮,每日必要杀一人,无人能阻止。起初,他只杀死刑犯,但很快城内死刑犯都被杀光了,他就开始杀关押在牢房中的所有罪人。最后无罪犯可杀的时候,他就请命上了战场,最终战死沙场。
河间王死了,面具却留了下来,卫梓诸说他不适合这个面具,他倒觉得顺眼。这个面具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修容了,流传千百张假面,莫不是天下千百个河间王?这与面具无关,关乎人心,他就是再换一张和善的面容,也还是那个河间王,和善面容亦会沾染几分戾气。
闻祭回想着刚才的那个人,其实他原先感觉到了那人身上带着不寻常的气息,与气运又有些许差别,应该是与气运极强的人亲近接触而沾染上的,或许跟着他还能找到气运之子。但是,无所谓了,闻祭看着执拗牵着他的卫梓诸,轻轻叹了口气,笑了笑。
路上遇上了正在和麦芽糖斗争的莫声张,手中已经大包小包提上了不少吃的,嘴里麦芽糖粘着牙,嘴都要张不开,看见闻祭正要说话,闻祭阻止了他,含糊着一口麦芽糖还要说话也太不讲究了。莫声张悻悻缩了回去,努力和嘴里的麦芽糖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