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看了看闻祭,又看了看那边的两个苟延残喘的人,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她的语气除了疑惑没有别的,还带着几分天真,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闻祭看她一眼,淡淡说道,“想杀了。”
泽兰笑着拍手,语气依旧是那残酷的天真,“真的吗?我喜欢你,不如你跟我回且末吧。”
闻祭垂下眼睑,声音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怜悯,“可是,且末一年前就灭亡了啊。”
泽兰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然后皱起眉头,粉色的唇微微嘟起,有些娇俏的可爱,“骗人,我的国家怎么可能会灭亡呢!我会打你哦!”
“且末……”莫声张喃喃着重复这个名字,记忆的阀门终于松散打开,他想起了他所遗忘掉的一切。
“你是且末的圣女泽兰。”莫声张终于确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那个突然离开导致一个国家覆灭的圣女,泽兰。
闻祭淡淡一笑,“圣女不知所踪,且末国主突然重病,国主的弟弟举兵逼宫,王子金工率领宫内侍卫对抗叔叔,最终被斩杀于寝殿。新任国主上位第二日,便被若羌破城。且末,现如今已在若羌的版图之上了呢。”
泽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求助的眼光投向了莫声张,却得到了一个残忍的确认。
“他说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我昨晚确实是偷懒去了_(:з」∠)_
是我的错_(:з」∠)_
但是又没人搭理我了,我心里就开始懒起来了_(:з」∠)_
懒癌细胞快要成为我身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了_(:з」∠)_
第17章 第 17 章
“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一直在皇宫里守护国主,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莫声张厉声诘问,咄咄逼人。
“那样,”泽,恍若未闻,“我是不是无家可归了呢?”
闻祭倒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见过许多亡国之奴,无一不苦大仇深。亡国之痛永远是惨烈悲壮的,无法磨灭的烙印。殉国者史册留名,留下鲜红的一笔,但那又怎样呢?已经破灭的东西,能夺回来也无法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痛苦的只是国家的一部分人,剩下的,在新的政权下依然存活,继续繁衍生息,上位者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不能安定生存。
泽兰应该是那个肩负起国家重担的人,但是她没有。为什么要把这种重任强加在一个人的身上呢?莫声张的诘问看起来像是很有道理,可是,这样颐气指使的语气是在什么立场?责任就在一个女人身上吗?不是所有人都像乌图雅一样心中顾及天下的,凭什么要求她挑起这样的担子?指责她没有责任感?不过是可笑的微妙的自以为是罢了。
泽兰静静站着,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只要国民还安好,便是好的。泽兰无能,早就不该在那个位置上了。”
心思纯净,眼中澄澈如童稚,天真得残忍。
闻祭很少见到这样的人,更多的是像莫声张那样的,即便自身弱小如蝼蚁,却还在试图用大道义捆绑别人,愚蠢。
昔闻有一国,平民流落他国沦为奴隶,国主下诏,凡寻回本国国民者,皆有嘉奖。此诏一出,国民皆是努力帮助那些流民。有一人自诩道德高尚,不愿接受嘉奖,其他人皆以此为标榜,若有人想要取得奖赏,都会被人诟病,久而久之,国民不再愿意费力寻回本国流民。
那人错了吗?不,当然没错,但怎么做是他的事,旁人为何要以这种标准捆绑呢?人心思之复杂,单纯点,不见得不是好事。
“那么,这位先生愿意带我回家吗?”泽兰看着闻祭,巧笑倩然。她的眉眼弯弯,唇边一个梨涡,甜美得醉人。
空气中的香味越发浓郁,突然周围都寂静了。莫声张晃了一下头,鼻子使劲嗅了几下,闻祭忍不住有点鄙夷地看着他,明知道有不对劲就该屏息,这不是嫌自己中招得不够厉害吗。
泽兰穿过挡在闻祭身前的那群人,原本无比紧绷的杀手却像是毫无所觉,任由她靠近,铃铛声在寂静的夜里无限放大。
“教主,此次行动,忘了带上属下呢。”
花间酒的声音传了过来,脸色依然苍白,清俊儒雅的书卷气愈发明显了。闻祭淡定转身,看着花间酒,“你的公主殿下不在,你来做什么?哦,不对,公主殿下在你才不来呢。”
香味猛然消散,泽兰有些惊讶地看着闻祭,笑得更灿烂了。
花间酒一袭白袍,长发被夜风吹开,眉眼温润,唇上没有血色,看着一地尸首,轻轻叹息。
“何须教主亲自来?只需一个令下,属下自然遵命。此情此景,怕是污了教主的眼。”
闻祭状似无意地说道,“哦?赤座当真?本尊本还想来会会秦罗公主,赤座不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