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好养了半个月,我的这场病也终于好利索了,呼吸着古董店里有些霉味但是无比熟悉的空气,看着王盟在挨个擦着那些堆了很久的古董,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王盟,最近干的不错,给你加工资。”

“真的啊?加多少?”王盟一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百啊,你还想要多少?”

“……”王盟瞬间就蔫吧了,“老板,你这是在罚我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就等着过年,然后等着这一年的立秋。

如果可以再见到你……

☆、冬至-重逢(1)

天一点一点得冷了起来,我去店里的时间也一天天变晚,冬至那天我买了早餐进店里时,看到王盟的脸色有些怪异。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王盟已经很能沉得住气了,而他现在看起来很急躁,我想似乎有什么麻烦又找上门来了。我紧了紧手里的早餐,迈步进了店里。

然后我又退了出来。

一定是我进门的方法有问题。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在我店里看到了闷油瓶?而且,他的样子,跟在我梦里见到的毫无二致。

然后我又走了进去,闷油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立在我店铺的角落里,静静地翻阅一些我早些年临摹的拓本。

“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吗?”要是你敢点头,我立马弄晕你。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可是他放下拓本,看着我,慢慢地摇了摇头。

“那……那你来……投奔我吗?”

“吴邪……”他道,“这一切完结了,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那就让我做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好了,你找了地方住吗?不介意的话就住我那吧,就这样决定了。”

我一边说一边提起他放在脚边的行李,又把早餐交到他手上:“小哥,跟我回家吧。”

他接过早餐,没有说话,却跟紧了我的脚步走了出来。

然后我看着还呆在门口的王盟说:“今天你好好看店,别给老子亏钱,做得好加工资。”

“老板……你……”他接下来的话我都没听见,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住的地方离铺子近得很,就跟闷油瓶一路走了过去,他倒是没客气,一口一口地咬着我的早饭。我注意到他一直在用左手,联想到我的梦境,就问他:“你的右手是不是断了?”

他抬眼平视我,虽然一贯的没什么表情,但是叼着小半根油条的样子还是萌到爆。我看见他点了点头,然后好不容易咽下了一口油条以后又补充道:“快好了。”

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现在我一心就想把闷油瓶带到家里,让他好好睡一觉。张起灵的体质和我们很不一样,他不管是胡子还是头发都长得很慢,简单来说就是无意义的新陈代谢进行得很慢,所以经常在斗下不管我们有多狼狈,他也都是一副白白净净的样子。要不是看过他的上半身,光他不长胡子这一点,我就怀疑他其实是个女的。扯回来说,张起灵的所有能量基本上都用在了伤口的愈合和体力的补充上,但是这回,我不用细看就发现他眼眶下青了一圈,可见他应该很多天都没有休息过了。也不知道是从地球的哪个角落跑过来的,就这么跌进我的世界,比我所预期的,早了整整半年。而且,似乎事情的发展和梦境里有极大的差异。

进了家门我就想把他往卧室拉,他却僵在了客厅里。

“怎么了?”

“吴邪……”他想了想说,“我脏……”

“我管你脏不脏……哎,算了那你先去洗个澡吧,淋浴器会用的吧,右边热水左边冷水啊。”

“嗯。”

结果他还是用冷水洗了个澡。

一月初,杭州,还没打开空调的我家客厅里,我看着闷油瓶洗完澡之后嘴唇都有些紫了。真不知道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身上穿着可能还沾着我头皮屑的棉质睡衣睡裤,头发滴滴答答地流着水。我把他拽到床上裹上被子,就开始给他吹头发。他的头发有些长,但是很软,印象中也一直都是这个长度。我吹得很仔细,就怕把他烫着。闷油瓶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就算你一刀一刀地剜他,他也不会因为疼痛而叫出声音来。要是把他的头皮烫焦一块,那没准以后他不用易容也可以扮张秃子了,想了想觉得似乎很有喜感。

头发才吹到一半闷油瓶就有些坐不住,身子软软地一点一点往边上倒过去,我怕他摔下床就让他靠在我身上,用更加别扭的姿势继续为他服务。我以为他会强撑到我出房间,毕竟闷油瓶不是那种会随意向别人展示他脆弱面的那种人,结果等我帮他吹干头发,闷油瓶已经在我怀里睡熟了,低头看他难得沉睡的面容,我有些哭笑不得,在我吴邪短短的二十多年的岁月里,跟我身体接触最多的人,居然是一个叫张起灵的不老不死的男人。

我小心地把他柔软度堪比女人的身体平摊到床上,然后关了房门坐在客厅里抽烟,一边想着心事。我并不清楚闷油瓶到底为什么来找我,想问他,却又怕他不回答,甚至怕他厌烦了我,干脆一走了之,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抽完了一包烟,依旧没理出个头绪,然后又摸出一包烟开始抽了起来,刚抽到一半,闷油瓶就从卧室里出来,夺过我的烟就掐了。

“干嘛啊……”我心里正烦着,看到他出来掐我的烟,我也没好气。

他楞了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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