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你好厉害啊!皇上怎的让你摘了御花园的花了,能分我一枝么?我插房里去。”
“给!”
柳金大方得很,随手从里头抽了几支便递了出去,看的周围的那些个小丫头个个眼睛发亮,对得到花的小宫女那是羡慕嫉妒恨,没一会儿便显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想要跟风,也管柳金要些花去。
“柳金,这回皇上找你们俩说什么了?怎么得了赏赐回来?”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名字什么的。”
柳金说得倒是大实话,皇上与她不过是闲话了两句便让曹公公把她带走了,到是若翾,和皇上呆在一起的时间可差不多有整整一炷香呢!
本想把这话题推给若翾来回答,但转头发现小丫头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边,眼睛又红红肿肿的,柳金便不好多说,只能对热心询问的小伙伴们尴尬的笑笑。
“翾翾,翾翾你怎么了?你哭过了?是不是皇上骂你了?”
小小的鸢儿这次又不知是从那个缝里头钻进来的,小胖手拉扯着宝宝的袖子,仰头看着宝宝,自然容易发现宝宝低垂着的头下面藏着一双哭红的眼睛。
“我——”
“翾翾不怕,鸢儿分你好吃的,不伤心了!”
“呃——”
顾宝宝只是之前哭过,一时半会儿的还缓不过来,没想把自己的这点子破事儿搬到众人面前显摆,可现在被鸢儿这丫头一揭发,这下倒没法子藏着掖着了。
“若翾,跟我来。”严嬷嬷突然拨开人群走开,伸手牵过顾宝宝就走,脸色已经差到满天乌鸦飞过都不及的黑。
“若翾,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严嬷嬷身体微颤的坐下,哽咽着将顾宝宝拉到身前,一句话出口,连嗓子都是不自禁的颤抖着的,同样带着不寻常的颜色的眼睛紧盯着顾宝宝,抓着宝宝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忽的无力垂下了。
她从宝宝微红的眼中再次看见了满溢的泪水,看到那种和自己心中极其相似的痛,严嬷嬷明白,若翾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你是——”
“我昨晚上进了冷宫,见了我娘最后一面,当时我不知道她会死,所以她叫我滚,我便滚了。如果我知道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她就是用东西砸死我我都不会这么轻易走开的。”
顾宝宝垂着头轻声说着,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昨夜的情景,深深地懊悔着自己当时走的太过草率,心中那个温柔静雅的女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纤细,她带着温柔的笑容向自己挥了挥手,拂袖远去。
严嬷嬷累了、乏了,没再多去追究顾宝宝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又是如何去的冷宫,脑袋中嗡嗡回响的都是自己曾经的好友,今日负责雅阑小主子大殓的孙公公私底下给自己说的话……
“严嬷嬷,念在你我相交这么多年,有些事我也不忍心瞒着你。前皇后昨夜咽气,来给她诊治的太医判定是积郁成疾,正常死亡。可是那尸身的模样奴家曾经见过,嘴唇略有些干裂渗血,眼底发黑,耳后出现道黑经,指甲盖略微发紫,分明是中了枯夏草的毒,和当年突然暴毙在碧水宫的柳妃一样。”
都说冷宫磨人寿命,原来就是此等磨法!
“若翾,你~娘在冷宫住了六年,唯一的念想就是你能在菁华宫健康的长大,然后悄无声息的出宫,就算是在宫外过着最最平淡的生活也不要你像她这样,成为他人权利倾轧阴谋诡计下的牺牲品。
可是今天有些话我不得不说,雅阑主子已经沦落至冷宫永无翻身之日了,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当年她在冷宫待产的时候,光是加了藏红花的汤药我就不知倒了多少盅,后来为了你,连我也离开了主子,留她一个人在冷宫中孤苦伶仃,如今果真叫人害了。
有人告诉我你~娘并非正常死亡,是叫人毒害死的,若不是严嬷嬷太无能,必定要为主子报仇。可我已经老了,近年来身体也越发的差,恐怕仇还没报成便先咽了气。若翾还有近二十年的时间留守宫中,一定要把你~娘的死弄个明白,让害她的人得到应有报应。小主子才刚十九岁啊!是谁这么狠心,连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都不肯放过?!”
严嬷嬷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阴沉下来,她周身黑气弥漫,可见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因此不管不顾的要把所知道的说出来,甚至没考虑过眼前的孩子背负下杀母之仇将来能否快乐,而这一切又是否是那已经死去了的可怜女人心中所希望的。
顾宝宝僵直的站在严嬷嬷面前,已经完全给不了反应了。
他在现代的生活如此单纯,吃饭、和朋友一起到处去玩,别说是什么深仇大恨了,就是普通的翻脸吵架都几乎没有,因为可爱人又好,遇上的也总是对他好的人,现在突然来这档子下毒谋害、血海深仇,宝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砰——哐当——
严嬷嬷的明明上好栓的房门突然松动力一下,哐叽一声被人推开,一男一女两个人随即重重跌落进来。
宝宝和严嬷嬷都让这两个不速之客惊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柳金和小裤子两个人。
“你们在外面偷听了多久,都知道了些什么?”
严嬷嬷黑着脸冲着地上的两个孩子走过去,一手带上门,重新上好栓,鬼气森森的转过身看向已经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两个人,一柄刀已经从衣袖中滑出,刀柄正握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