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瞪着眼睛看着零钱下的数字，恍惚又惊奇。
城里人真厉害！
怪不得小芳和阿展他们都喜欢待在城里！
倒是陆立轩被他瞧得脸红，挠了挠后脑：“其实这个很简单啦，只是你没见过所以才觉得神奇，等你习惯了就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
重明获得了一个新技能，也忘了追问陆立轩为什么这么有钱，学着陆立轩发起了表情包，两人明明并排坐着，却表情包大战的不亦乐乎。
直到饭菜送到，重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机，兴冲冲扑向垂涎已久的肯爷爷。
餐桌摆在客厅左侧，魏叔方持着手杖走过，正好无意识瞥到了桌上光亮还没灭下去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对话框，死水一样的眼睛泛起了一丝涟漪，似在笑。
重明看看自己左手的汉堡，右手的冰可乐，再看看师父面前两字排开荤素兼宜的菜肴，忽然有点后悔。
老和尚对他眼巴巴的视线视而不见，吃着小菜喝着小酒，怡然自得。
陆立轩也眼巴巴瞧着，只是怎么看怎么忐忑不安，他又后悔了，老和尚在他心里刚刚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跌落了一半，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受骗了，但钱都交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
他那个被判定为自杀的同学朋友叫张思菡，是在上个月初，他们期末考试的前一周，在下午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从宿舍六楼走廊的阳台上摔下来的，一头磕在了楼下花坛的边沿上，当场死亡。
事发时陆立轩正在楼下徘徊想等她出来，找她有事，结果亲眼看到了她的死亡。
“你看到有人推她了？”汉堡太小，重明三两口就解决完了，再次眼巴巴看向师父。
陆立轩摇头：“没有，当时很混乱，我，我，我吓到了，根本没想到要看楼上……”他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脸色发白。
“张思涵不会自杀！”他坚定自己的想法，“她明明跟我说过的，等一放假就去见她的偶像，见面会的票都预定好了，不可能自杀！”
魏叔方忽的开口：“你跟警察说了吗？”
陆立轩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话，吓了一跳，才道：“说了，我跟老师和警察都说了，但他们都说张思菡是自杀，我还偷偷找了张思菡的爸妈，他们一开始也不相信张思菡会自杀，但后来又信了，她爸爸还叫我别多管闲事。”
他说到这有些愤愤。
“张思菡爸妈一定是被买通了，我就知道！张思菡说过，他们早就离婚了，她爸爸还有了新家庭，平时就不怎么管她，现在张思菡出事了，他都不追究，简直太过分了！”
“大师，你一定要帮我，我只能求你了。”
老和尚唱了个阿弥陀佛，一脸慈悲：“小施主可想过，等你问清楚了之后打算如何？”
陆立轩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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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对陆立轩而言，他只是迫切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并没有想过知道真相后要怎么办。
他张了张嘴：“我，我，我也不知道……”
重明清楚师父的套路，补充说明：“我师父的意思是，不管真相是什么，你都不能拿这个当证据去给警察，最好也不要告诉别人。”
反正也没有人会信。
陆立轩恍然，犹豫了下，点头：“我，我知道。”
“好。”老和尚满意，“将你那位朋友的生日和名字写下来，一定要准确。”
陆立轩愣了下：“写，写在哪？”
重明随手将放置汉堡的纸盒子撕下一角，递给陆立轩：“呶，这个，笔你有吧。”他看了眼陆立轩一直背。
这就行？陆立轩半信半疑，但还里掏出文具袋，取出中性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重明吸完了最后一口可乐，眼巴巴瞧着师父，他这会是真的后悔了，他哪知道肯爷爷这么不经吃，以他的胃口，这汉堡至少得十个才能够饱。
老和尚表示自己年老昏花看不到，下筷神速。
大约觉得重明这副巴巴的小模样太可怜，魏叔方将自己面前没动几口的素菜往前推了推：“师弟。”
重明放开吸管，一喜：“师兄要分给我吗？”
“嗯。”魏叔方连带那碗没有打开的白米饭一起推了过去。
“谢谢师兄！”重明眉开眼笑，心里感动，好人啊！没想到师兄看着冷冰冰不好相处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善良的嘛。
姑婆说得对，不能以貌取人。
他拿了一个老和尚腾干净的塑料饭盒，打算分一半给自己，留一半给师兄。
“都给你，我不饿。”魏叔方出声阻止。
“真的？”
“嗯。”魏叔方淡淡道，“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