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灵药,叫忘痛丹,只要吞了它,任何折磨都会感受不到。”
“我没有受到折磨。”
“你是没有,但总有受到的,还是因为你而受到的。”老者说着,朝地上那摊黑色的灰烬看了看。
我心有所感,揣着药丸离开老者。
待回到师父的“住处”时,心想可以把忘痛丹给师父解饿,没想到师父已经翻到了粮食。
“上天赐予的。上天从来不会让神仙贫瘠。”师父吃得饱饱的,躺在藤椅上迷迷糊糊对我说,“这户暴殄天物的仙家,剩了许多粮食在仓库里,还有松子酒呢。”说完,师父就接着睡了。
我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摸着口袋里的忘痛丹,渐渐进入梦乡。梦里,那个老者又出现了,他对我说:“把它给魔昂,把它给魔昂……”
☆、第四念
第二天,我一早就去了昨日魔昂被困的地方。等待近一个时辰,四个仙兵才打着哈欠驾着马车迟迟而至。
他们破费一番力气才把魔昂的笼子抬到地面上,随即就去街市里吃早点了。本有一个仙兵被留下看守,但他显然不愿意独自挨饿,自言自语说“左右都被施了破力咒,他又逃不掉。”于是,便追着同伴而去。
我来到铁笼前面。看到魔昂正闭着眼睛躺在晨光里,右侧眼角下有一块暗红色的结痂。
我敲了敲铁栏杆,他的眼皮动也没动一下。白云犬“汪汪”叫了两声,他的眼皮却颤了颤。
“我有颗丹药,想给你。”
听我这么说,他才终于睁开眼,盯着我看,然后有些费力地坐起来,依靠着铁栏杆,像是随时都会瘫倒下去。
我把手臂伸进笼子里,把丹药拿给他看,“这叫忘痛丹,吃了它,就不会感到折磨。”
我摊着手心,他却迟迟没过来拿。我刚想把手撤回来,方听到他开口,声音很沉很哑:“你用它来补偿我?”
“……”算是补偿吧,那个老者应该是对我寄予了这番意味。
他沉沉地出了一口气,“本来,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起的目光,既失望又凶狠,让我不自禁去低头,忽感手掌一痛,他已把我手中的药丸打飞出去。
这时,走过来一个年少的神仙,蹲在我旁边,似在问我,又似在跟魔昂说:“一早上就开始耍泼啊?正好叫我来教训教训你。”
年少的神仙从腰上解下钱袋,扔了一把铜币在旁边的收钱罐里,然后把两只袖口都撸到胳膊肘上,随口对我说:“靠边点儿站哦,我这法术威力可不小,一会儿要把这妖怪打得嗷嗷叫。”
我往边上挪了挪,只见那年少的神仙扎稳步子,挥动双臂,渐渐在手中搅出一团黑云,那黑云冒着金丝一样的光芒,滋滋作响。
那少年神仙叫了一嗓子,将手指挥向魔昂,一道闪电窜出,把魔昂的身体打得一颤。
随后,年少的神仙还在发力,闪电顺着魔昂的脉络急剧流窜,但魔昂的身体却再也没动过,他的脸上没现出任何表情,只是瞪着双眼看向那年少的神仙。
“嘴还挺硬。”少年神仙嘀咕着,收了法术,喘口气再来。
这次,他搅动的黑云有刚才的两倍大,击出的闪电又粗又长,但魔昂被击中后却连颤都没颤一下。
少年神仙还要再来,刚挥起胳膊,却被制止住了。
“干嘛?”少年神仙不满地嚷。
归来的仙兵晃了晃收钱罐,“你的钱只够使一次法术的。”
“钱我还有。”少年神仙说着又去腰间解。仙兵则懒懒的说,“今天不巧,有钱也得等一等啰,我们刚接到举报,说是有魔昂的同伙在附近。”
“魔昂的同伙?!”少年神仙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在哪里?在哪里?我要生擒他!”
仙兵看向我,伸手一指,“就是他。”
那少年神仙见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海的腥味!还穿得怪里怪气的!”随即,他就把袖子又往上撸了撸,挥舞起胳膊就给我来了一发。
我只觉身体一震,头发随即炸开,嘴里像吞下一大颗烧红的炭那般燥烈。
仙兵见我如此不堪一击,表情有些错愕,走过来瞧了瞧我,“你是魔昂的同伙……吧?”
我摇摇头。
“可是,刚才有个老头向我们举报,说你从他那里拿走一颗忘痛丹,是要给魔昂吃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年少的神仙不甘心地大叫:“我就说吗,就算魔昂再能撑,也不可能受了我的闪电,却哼都不哼一声,原来是吃了忘痛丹!”
“魔昂没有吃忘痛丹。”我低着头说。不过,我确实给他来着。
“这样吧。”仙兵打着哈欠,“也不难为你,你如果现在还能把忘痛丹完好地拿出来交给我,这事也便罢了。否则——”
“汪!”白云犬跑回我身边,冲着仙兵叫。
我拍拍白云犬的头,看向仙兵。他接着说,“否则,你的嫌疑可就大了。现在有两个证明者,都对你不利。”
“汪!”白云犬又叫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在我的手掌下蹭来蹭去。我把手拿开,白云犬仰起头,黑黑的鼻子亮着湿润的光芒,下面的嘴巴大张着,我蹲下去瞧了瞧——哦?刚被魔昂打掉的忘痛丹已被白云犬捡回来了,正衔在嘴巴里。
我把忘痛丹指给仙兵看。
仙兵眯起眼、皱起眉,面有难色,“这……是忘痛丹吗?”
其余三个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