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算是个幻觉,你也还是那么的冷淡。你要把自己关起来到什么时候。”八重紧紧搂住怀里的幻影,一点也没有要后退的趋势。“华生,这名字好难听,还是卞君大人好。”八重点点头,拉过幻影就上前吧唧一口亲上了脸。
“你看,八重还是亲到了。”
卞君依旧缄默不语。
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案台上有两壶余欢放着,底下还有浮空的红火在温灼。八重起身打开门,望了望对面的院落,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夜已经深了,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分外提神,八重睡的太久,自然没有了睡意,他把余欢从红火上取了下来,摸了摸酒壶的温度,不烫不凉,于是浅浅的尝了一口,甘厚的滋味温热的入了喉,酒香一冲就把八重紧绷的心放了下来。
八重摇了摇手中温热的酒,深深的嗅了嗅余欢的香,嘴角尽是猫偷完腥的得意。之前的事,并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看到卞君出现在酒馆的时候,八重就知道他的卞君大人对他不想表面上的那么无情,所以当卞君扶起他的一刻八重就决定应该要破釜沉舟一下,不然按照他家大人的性子就算再过个七百年,怕还是一点进展都无。
但或许也是真的醉了,当卞君将自己扶起,两人挨得没有一丝间隙的那一刻,八重真的生出眼前的人应该是个幻影的错觉来,卞君的一缕白发在八重的眼前飘荡,纯粹的白反而容易被侵染,让八重看不清那是不是真的只有一种颜色。
一路上,八重都在和卞君说着话,说着心上的真话,也说着贪杯的醉话。他有半醒半醉的眼,眼里只有半真半切的卞君,可是逐渐的,八重反而又分不清眼前的卞君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个幻影,所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的亲了上去,因为结果再坏不过,也就还是一个无言的消失。只是现在看来,却比先前要设想的结果好上许多,八重看着明明灭灭的红火,心里有小虫爬过的痒感,这种感觉对于八重来说,是酸中带着的一丝甜,麻的让人要发起软来了。
八重回到床上又躺着,直到天要将明才又从脑中满满的思绪里又睡了过去,这几日的八重似乎是因为余欢喝的太多,开始变的嗜睡,一到黄昏时候就会有乏力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元神似乎有些虚弱,总算对柳无常的话上了心,想着的确要好好让柳无常看看自己的元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第二日到了未时,八重就直接去了柳无常的差判府,门口两旁有两位鬼差守着,看到了八重问也没有问,就直接放行了,大概是之前柳无常已经吩咐过。柳无常见到了八重,就直接带着八重去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他牵起了八重的手,在八重疑惑的眼神里行了个咒就让两人直接从差判府里凭空消失了。
似乎,这地府里的大人们,都挺乐于此道。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反而犯懒不想码字,要不要再来个番外换换心情?
我觉得这一篇东西似乎要被我写毁了。
☆、拾捌章
一片嫣红,无有姹紫,葱葱郁郁,却无枝叶。忘川旁的一岸已被这夺目的红艳覆盖,和对面的岸萧杀成比,整个场面说不出的妖冶夺目。八重望着眼前的一片赤色花海,忽然想起自己到了地府将要一年,却从未看过有什么花在地府出现,所以当柳无常带他来到一片花海之中时难得的有些激动。“这里是?”
“忘川和三途河的交接之处,在地府里,只有这一处开花的地方。”柳无常将八重带到了地方,看着在两岸铺张开来的赤色也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往常这个时候是不开花的,要等到中元之后才会开。今年开的有些太早了。”
“开的早了么?我还是第一次在地府看见花。”八重在花海里穿梭,风悠悠的吹过还有丝丝的清香飘许,柳无常在后面看着八重的背影,满目尽是温柔,好像连这耀眼的赤红都忽视去了。八重回过头来问他“这花叫什么名字?”
“这叫无义草,是只开在忘川和三途河交接沿岸的花。”
“无义草?原来不是花么”八重看着这一片花色鲜红似血的花海,只觉得这花名实在是不相称。“三途河又是什么河?”
“花有草名罢了,算是补了它开花无叶的缺憾。三途河是唯一贯穿冥界的一条河,就连忘川也是这河的分支。我曾听闻咱们地府的忘川本不叫忘川,是后来才从三途河改过来的。”柳无常和八重解释起来。“这花也是在那个时候才长出来的。”
“我在别的地方都没有看到过,是只有这里才开花么?”
“至少我在其他地方还未见过。走吧,这里还不是我们的目的地。”柳无常穿过八重走过的路,也来到花海中央。“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对岸。”柳无常指了指忘川的对岸,那里过去之后,就是地府和荒域的结界交接之处,也是三途河流入地府成为忘川的地方。
“那就走吧。”八重又望了这一眼开的不适宜的花海,渐渐的闭上了眼。柳无常挥手,两人就从一片无义里消失,只留下了仿佛要烧起的一片无语的花海。
风依旧是悠悠的吹过,花海里的人刚离开就又迎来了来客。卞君单膝跪地,细致的去嗅花散出的香,这香比起花的颜色来的要淡然的多,只有轻轻的闻才能窥见一丝似有若无的幽香。
“开的是有些早了。”他从花海里站起,望着八重和柳无常消失的地方,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