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口称草民,但却傲气不改。
陆长亭实在瞧不上他。他虽也有冷傲,哪怕面对朱家兄弟也是分毫不让,但那都是建立在他无错的基础上,而并非胡搅蛮缠,明明站不住道理却还要硬摆出架势来。
“驱赶出去!”朱樉看也不在看那青年一眼。
陆长亭淡淡一笑,这时候才道:“留着他吧,我也好奇,他有什么本事呢。 ”
朱樉冷声道:“这等人,能有何本事?”
陆长亭一边往着太子睡过的床边走,一边道:“他不是擅长搜寻宫殿吗?总能搜出来些什么的。”
这话不正是在打这青年的脸吗?
青年面上果真一片青一片红,仿佛开了个染坊似的,煞是好看。
陆长亭站定在床前,道:“可是这处有了变动?”
那宫女难以启齿,羞涩难当,那还能是什么不敢说呢?自然便是闺房之乐了。
宫女小心地点了点头。
“也是次妃让变动的?”
宫女“嗯”了一声,死死地埋下了头。
见这陆长亭当真三言两语便问出了些东西来,那青年的脸色是更为难看了。
“你不说也罢,那便让我瞧瞧,这究竟是动了什么。”
那宫女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陆长亭又道:“但你要记清楚,你若此时不说,之后便是隐瞒之罪了。”
朱樉闻言,赞赏地看了一眼陆长亭,还心道,长亭虽然从未接触过皇宫,但是这本事手段却分毫不差!
而陆长亭这番话,果然将那宫女吓住了。
宫女哆嗦着道:“也、也没什么……只是放了些求子的东西……”
“下了药?”朱樉面色一冷,顿时气势压人。
“不不,只是放了摆件……”
宫女指着床底:“真的、真的……”
陆长亭有些无语,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为了求子,还当真是用尽手段啊!陆长亭暗暗摇头,若是坐实问题出在这上面,那次妃的日子便要不好过了。
其实皇太子朱标并不过分喜好女色,加上洪武帝本也不喜如此,因而太子宫中妻妾甚少,除了继妃吕氏,便只有这位次妃能在朱标跟前说上话了。而观太子子嗣,除却元妃常氏留下的一个儿子,剩下的便都由吕氏所出……可见朱标多么遵从老朱家的惯例……这次妃在位置上坐得久了,看着皇太孙极为讨洪武帝欢心,心底会难受也是正常的。
只是难受归难受,做出这等行为,便绝对是愚蠢了。
这是陆长亭第二次爬床底,他熟门熟路地让人送来棉被铺地,而后对朱樉道:“劳烦王爷为我举灯。”
青年暗骂道,方才还道我不敬王爷,此时你不也是吗?那青年还颇为幸灾乐祸,哪里知道下一刻,秦王便乐颠颠儿地举着油灯,蹲下身去给陆长亭照明了。
青年刚展露出的一丝笑意,又生生被他吃了回去。
悲喜交替,那叫一个难受!
☆、第105章
就算是王爷之尊为自己照明,实际上陆长亭都还是有些嫌弃的,毕竟朱樉不及朱棣细心,和陆长亭之间的配合度也远远不够,这会儿陆长亭难免地想念起了朱棣。所幸这二人待他都较为纵容,陆长亭说什么,便按着去做什么了。
陆长亭搜寻了一番床底,最后发现了一处不正常的凸起。
那一块的砖明显要高出一截!
当然,这放在旁人眼里当然是瞧不出的,但陆长亭不一样,因为职业的原因,他平素便极为喜欢观察,因而与其他人比较起来,他的眼力也胜出一筹,这才让这处异样逃过他的眼睛。
陆长亭拉了拉朱樉的袖子。
朱樉对于陆长亭这般亲近的小动作弄得心底一阵欢喜,他凑上前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宫中有密道或者暗格一类的玩意儿吗?”
朱樉笑了笑:“自然是有的。”
陆长亭便伸手去摸了摸那块砖面,然后猛地使劲儿往下一按,只听得一声极轻的响动,“咯”——砖面打开,露出了底下一个箱子。
朱樉有些惊讶:“这……”
这暗格不稀奇,但是长亭能发现并且将之打开,那可着实稀奇了!而且以长亭所言,出问题的便必然就在这上面。
陆长亭问:“能否取出来?”问的当然是朱樉了。
好歹这里也是太子的居所,并非他说动便能动的,万一不慎打开了什么不该打开的东西,便是为朱樉惹麻烦了。
“无事,打开吧,从太子搬出去开始,这宫殿之中便不可能留有什么敏感之物。”
听朱樉口吻这般放松,陆长亭也不犹豫,当然,他不可能自己钻进去拿,他看向了朱樉,于是朱樉看向了身后的小太监:“去将那个箱子取出来。”
虽说从太子搬出之后,这宫殿之中便没什么敏感之物了,但他们为奴,哪里敢动主子的东西?谁敢去探那暗格?除非是不要命了!也就是朱樉来了,他们才敢动的。而平日,就算是洪武帝亲来,也不可能弯下腰去打量床底的东西,谁也不会想到大费周章从一个暗格查起。
这倒是便宜了陆长亭,一来便发现了不对劲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