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贝涂完药,大咧咧地对着风口风干身上的水,不参与他们的争吵也不制止,桃花眼弯弯地望着邱正夏笑,心情很好。
周王言被他们烦得头疼,“你们不吵会死?我先洗!”血人站到水帘下,脚下的水全成了红色,蜿蜿蜒蜒地流淌,怪瘆人的。三人远远地挪开,以免粘到血水。
血与泥混杂的脏衣裤又臭又腥,穿上等于澡白洗,矜贵的韩少爷一居安就开始龟毛,洁癖症犯了,裸身坐着发愁,不想穿又不得不穿,总不能在大森林里裸奔。
周王言身上、头发里的血结成了块,边搓边抠,尽量避开肩上的枪伤,洗得十分费劲,好不容易洗干净了,钻出水帘,看到韩少爷只穿着条内裤蹲在一处积水边洗衣服,邱正夏蹲在另一边帮他洗裤子,刘懒蹲在火堆边给他烘军靴。
周王言嘴角抽搐许久,把舌尖上的脏话压下去,和气地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韩贝扭干衣服,在火边抖一抖,烘烤着说:“南越王墓找不到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回去找搜救队来,我反正是不想再去折腾了。”
邱正夏烘着裤子:“他们不会有危险的,慢慢来吧,休息够了再上路。”
四个人轮流洗完澡,已近中午,外面艳阳高照,洞内凉爽湿冷,韩贝穿上烘干了的衣裤,虽然布料没有经过洗衣粉的涤荡,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腥臭,但不能再挑剔了。
邱正夏洗干净泥灰血渍,露出一身擦伤刮痕和淤青,韩贝把他剩下的头发全剃光了,青青头皮上冒着几个小淤包,韩贝爱不释手地抚摸那颗光头,牙疼似的直抽冷气,怪心疼的。然而,邱正夏一点也不在乎,正手舞足蹈地烤蛇肉吃,开心得像过年的小孩子。
周王言坐在照得到阳光的地方摆弄肩上的枪伤,香九如给了他一些止血生肌的药粉,包在塑料包里,保存得很好。
邱正夏拎起一条未死的小白蛇,一本正经地嘟囔:“素贞,你骨折了,忍着疼,我给你治一治。”
韩贝切了一块烤好的蛇肉,送到他嘴边,听着他胡扯也不那么刺耳嫌弃了,只觉得能这样看着他活蹦乱跳,就幸福得冒泡泡。
邱正夏叼住肉,手不闲着,掰了掰蛇身,东戳西戳,惹得小蛇眼冒怒火,“嘶嘶”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韩贝大惊,拍掉那蛇,“怎么这么不小心?”
“哎呀呀!素贞,你没摔疼吧?”邱正夏捡起小蛇,放进戳了几个小孔的矿泉水罐,收入登山包中,斜眼:“坏贝贝,怎么可以对美女这么粗暴?”
韩贝拉过他的手,从牙印处挤出几滴血,抹上药水,骂道:“神经病,找咬啊?”
“确实是特地找咬,”邱正夏慢腾腾地咀嚼着嘴里的肉,眼中戾气浮动:“香九如给我们吃的不是蛇药,不知道是什么,真糟糕……”
“你们不用太担心,我觉得他没有理由害我们,或许有什么误会。”周王言远远地说:“香门人丁稀少,香九如更是混成了传说,行踪也飘忽不定,在这次行程之前我没见过他本人,可多少有所耳闻,据说他一心向佛、慈悲心善,但凡有人诚心求药,他都会倾力搭救,不计较钱财,所以常有些人装可怜低价骗来他的药,高价转卖到黑市。”说着,目光扫向刘懒,“总之,这样清心寡欲的人,盗墓绝非求财这么单纯,刘懒,你知道你舅舅开给香家师徒的条件是什么吗?”
刘懒一个劲摇头,目光躲闪:“我哪会知道?”
“你真不知道?”邱正夏挑起眉毛:“看着我的眼睛说不知道。”
刘懒结巴着喷唾沫:“看看看看个毛?”
邱正夏转身翻找手枪,“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招供的!”
刘懒腾地跳出老远,弓起腰身往后挪,“喂喂,别别别欺人太甚,我真不知道……”
“球球,别欺负人!”韩贝觉得刘懒那副高大又胆小的德性十分可笑,正要喊住邱正夏,却见他陡然变了脸色,不禁愕然:“你怎么了?”
邱正夏操起自己的包扛上,暴起怒喝:“刘懒!你暗算我们?”
刘懒连打一串滚,滚出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外。
“啊?这是怎么……”韩贝的东西都摊在地上,整理不及,邱正夏捞过相机包抛给他,随即兜头搂住他,合身往落水洞深处猛地一扑,落地后脚下一滑,两个人一起没头没脑地滑进了深洞里!韩贝连滚带爬,仍旧莫名其妙,仓促中接着问刚才问了一半的问题:“怎么回事啊?”
洞外枪响骤响,邱正夏言简意赅地解释:“快逃!刘懒卸了我们的枪!”
韩贝恍然大悟,急着要回头:“周大哥怎么办?”
“我的心肝!我们都自身难保了……”邱正夏拽住他,逃没几米,一颗子弹险伶伶地扫过腿侧,在岩洞内擦出花火。
几个人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卫金钩的声音响起:“韩少爷!出来吧!”
邱正夏“哐唧”丢去一个石块,大喊:“小心手榴弹!”
刘懒:“舅舅——”
“快趴下!”卫金钩命令。
邱正夏扯紧韩贝撒丫子狂跑,身后安静了半分钟,传来卫金钩咒骂:“操!被骗了!”
刘懒:“舅舅你别信他!”
柳真:“别废话了,快追!”
31、往事 ...
落水洞里的地形远比想象的更复杂,几个人绕着崎岖湿滑的岩洞你追我赶,不时有落单的蝙蝠扑面而来,韩贝和邱正夏没机会点起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