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觉得六月飞雪般的委屈,也不说话了,手抄著口袋瞪著前面的路瘫在位子上,下定主意,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打叶洽一顿再搅黄几个客户後……就不分手!
我不好过,你也没别想过美日子!我夏至从来不是什麽没脾气的人!我们就一辈子这麽闹吧,谁怕谁啊?
抱著这样的想法,下车时夏至把车门甩得怦怦直响,脸挂得老长。叶洽跟在他後面,不急不徐的,好像啥事也没发生般。等到了挂号的地方,他掏出夏至的医保卡,慢悠悠的挂了号,扭头看见一个人匆匆路过,顿时神色一变。
夏至正那儿憋气呢,这家医院他也没来过,原本以为叶洽会带他去什麽相熟的那种破烂小诊所,或者广告打得满天飞的男科医院,没想到下车一看,居然是市里有名的大医院。心里刚热乎一下,就见叶洽掏出了他的医保卡,那心又凉下来了。
我操,那半年房租和押金的一半你都没给我呢!
夏至撇著嘴,正想著该怎麽发泄一下,叶洽突然把挂号单和医保卡往他手上一塞,说了句“七楼”就闪人了。他呆呆地捧著一堆单据,直到後面排队的人把他赶走,才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事。
“我操!”夏至恶骂了一声,想摔东西,但手上全是他的,只有憋著口气自个儿去看病了。
大夫很年轻,戴著个眼镜文质彬彬,一看就有种表面禁欲内里yín_dàng的风范。夏至坐下後心情更差了,因为在这麽个年轻男人面前暴露这方面问题简直是种羞辱。原本还指望叶洽给帮帮忙,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他自个儿面对。
“怎麽了?”
“前段时间给圈套肿了,吃了半个月的药,现在硬不起来了。”早死早超生,夏至也不隐瞒,坦坦荡荡的给说了。
大夫倒是很镇定,道:“给我看看。”
夏至一边脱裤子一边在心里骂叶洽,还没回过神来,就听那大夫噗哧一声笑了,他低头一看,原本套圈的那一段正在愈合中,显出一块白皮来,小兄弟看起来跟花白奶牛似的。
“嗯,外观上看起来还好,大概是心理问题,先去做检查吧。”
大夫大笔一挥,半月工资没了。夏至拿著单子也不看了,反正看不懂。楼上下跑了一通,很快把该做的不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大夫看了看数据,说“一切正常,开点伟哥给你吧”,诊疗就完了。
这麽著被打发了,夏至顶著药剂师异样的眼神拿著一板伟哥站在医院大厅,人来人往中,唯有他心如死灰。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好久,以至於叶洽在他眼前站了好几秒,他都没想好该先出左拳还是右拳或者干脆上脚踹。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诡异,叶洽这次难得的没那麽悠闲,反而有些沈闷的道:“走吧。”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过了他的袋子,把药拿出来看看了,道,“伟哥?多少钱?”
“五百多吧。”
“贵了,我能买到五十块的。”
我操,你那绝对是假药吧!
夏至就这麽琢磨著“五十块钱的伟哥到底有没有效”上车了,叶洽却没开车,只是把暖风打出来,俩人就这麽坐著。正当他以为车坏了时,叶洽突然开口了:“我刚才看见女王了。”
他一怔,回忆了下才想起来女王是谁,道:“那个原来干消防的?在医院?”
“嗯。”叶洽的声音有些艰涩,“那家夥接了个有夫之妇,被女人老公当场捉奸打了个半死。我刚是看见他的一个小奴隶,跟去才知道的。多处骨折,肺部穿刺,脑震荡得差点没命,前几天还在抢救室,今天刚转到普通病房。”
夏至目瞪口呆的听完,道:“不报警吗?”
叶洽瞄了他一眼,阴沈沈的白天,昏暗暗的车内,那双上翘的凤眼就像是有光芒闪过般。夏至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停了几秒,又问:“这种事多吗?”
“在高级圈不多。”叶洽翻了翻抽屉,拿出包烟点上,这是夏至第一次看他抽烟,“但是bd整个圈鱼龙混杂,这种事太普遍了,只不过没有这麽狠的。我们接人比较挑剔,有夫之妇或者有妇之夫都不接,宁愿不赚钱也不接,客户牌太大,光是另一半也足够弄死你。这次就是,女客户的老公有钱有势,把他往死里打根本不怕出人命,要不是他拼命跑出来,这会儿尸体都不知道在哪了。”
烟雾缭绕了起来,嫋嫋散开,把叶洽笼在一团青灰色中,夏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叶洽,心里那点小委屈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用,你没看他连我们都没通知麽?”叶洽摇了摇头,“他敢这样做就是作死,我们拦也拦过了,只能说他活该,而且他发生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夏至皱起了眉头:“女王很需要钱吗?”
“反正据我所知他赚的足够下半辈子过腐败的生活了,比你这拿死工资的要好几倍。”
“那这麽拼命他图个啥?”
叶洽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那青灰色像是一条小游龙般自他口中跃出,又很快消散无形:“他就是图个享受,你看我那辆卡宴羡慕吧?女王有两辆,旧款客人送的,新款出了他自己又买了辆。上次我们见面时你看他穿的普通,那是因为是我叫的他,他和我们在一起时不讲究,你要是其他时候见他,光是一身衣服就要好几万。”
夏至听得咋舌不已:“那何止比我工资多几倍啊!他都这麽有钱了,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