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用背靠着关上门,我也下沙发坐在小木桌边的折叠凳上等待开饭,我很不适应身上不合身的旧衣服,还有我现在的小胳膊小腿。
香喷喷三两的杂酱面让我口水直流,无力的小手捏着筷子连拌面都困难,我最后的记忆里自己正是个年轻力壮的好小伙,三两杂酱面是我那时候一顿的标准,我忘记现在缩水过的自己根本吃不完。
“我帮你拌。”我妈端过我的搪瓷碗,捏着筷子拌面,很快酱汁就均匀地覆在了热腾腾的面条上。
我埋头吃面,我妈似乎没什么胃口,一边看着我吃,一边伸手摸我脑袋,很温柔。
“……还疼么?”她声音又轻又软,像细密的羊绒一样暖和。
“疼。”我一边吃面,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能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手一僵,她没想到我会说疼。
正常情况下我都会软软地回答她“不疼”,这样她心里会好受很多。
我妈伸胳膊过来搂住我:“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打你,妈妈再也不打你了!”她爱惜地摸我头,怀里软软暖暖的很舒服。
每次她打我以后都会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还有再也不打的话,我觉得这句话对我妈来讲更像是一种象征、符号、抑或是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