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说得通,那个阿丽莎姑娘本来不就是想缠住他,把他留在这片森林里么。奥伦学长怕是也和他一样,遇到了什么成精的,不,是什么魔兽,施法迷了他的神志,想把他留下来做女婿。

这想法在上官清容心里一下子落地生根,他越想越是如此,心中充满了什么鬼魂缠身、狐狸精吸人精髓的传说。看着近在眼前却完全不认得他的学长,上官清容满心痛楚:学长,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来救你!

要破邪祟,第一好用的当是桃木剑,还有黄纸符咒、黑狗血。眼下这些都没有,退而求其次,朱砂倒是定神的东西,埃姆拉之链中还放了几管红颜料,那不就是朱砂调成的?先拿那颜料和了水给学长喝下安安神,等出了森林,再找些黑狗血给他泼上罢。

上官清容想到便做,自树上摘下片大如芭蕉般的叶子,拿出颜料盒来,把几管大红色全数挤到上面,又卷起叶子来,放了个小水球进去,折了根枝条搅了搅。浓浓的一杯朱砂水,只要学长喝了,总能抵过一时了。

他搅完了药落下地时,奥伦还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被他在黑甜穴上一点便软倒了下去。上官清容手脚极快,一手捞人一手把蕉叶杯往人嘴上一顶就开始灌。

可惜灌得不大成功,洒了小半杯出来,灌进嘴里的却没多少。

中邪也是大病,喝不下药可哪行啊!上官清容急忙蹲□,将奥伦的身子斜靠在自己胸前,一点一点地往里倒水。他倒得虽然小心,可水还是都自奥伦唇角渗了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得自己先含了朱砂水,再用舌尖撬开奥伦的牙关,一口口渡了过去。

不过小半盏水,他却足足渡了一刻钟。两人嘴角下巴都粘了鲜红的颜料,奥伦的衣服更是湿得一塌胡涂,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要以为他颈动脉大出血,没多少活路了。

灌得差不多了,上官清容才将蕉叶杯远远扔了,抬手解了奥伦的穴道,如春风般和煦地向他打了个招呼。“学长,你还好吗?刚才那样子,可真是吓坏我了。”

奥伦方才从黑甜乡中醒来,便又发觉见到了刚刚萦绕在自己眼前的那个幻像。而且这回的幻像更加逼真可怖,脸上还糊了一层血……他低头一看,自己上半身整个如被血水泡过一样,浓稠鲜艳,就是觉不出哪疼 。

难道是这只辛格利树獭的等级特别高,魔力也特别强,所以他已经被吃了大半个身子,还毫无感觉?

这么想来可真让人毛骨悚然。奥伦奋力挣扎,一把推开了上官清容,发现自己的魔杖还在手中,毫不客气地接着施法。上官清容被他吓得退了一步,旋即想到,学长这还是被邪气所侵,朱砂不管用,还是上……符水吧!

他又一把点倒了奥伦,拿出张白纸,一面拿黄颜料涂了,等干后又把奥伦身上剩下的那点红颜料蘸了笔,刷刷刷写下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唵、嘛、呢、叭、咪、吽”,拿小火苗烧了,剩下点灰又泡了水,一口口喂给了奥伦。

他这都是自己想当然地瞎弄,也不知管不管用,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想不到这回符水灌下去便即见效,再把奥伦学长的穴道解开后,他就不再对上官清容施魔法,只是翻身站了起来,对着一处树根吐了个天昏地暗,朱砂和着符水哗啦啦吐了一地。

上官清容一看便喜上心头,认定这是邪气被逼出了体外,高兴得又去小溪边上盛了清水回来喂他喝。这回奥伦也没拒绝,也没反抗,主动张嘴把水都喝了,还低声叫着:“水……水……”

来回端水不便,上官清容干脆把奥伦打横抱起,带到了小溪边上,一面给他喂水,一面解下他的衣服,用清凉的溪水替他洗净身上的颜料。

奥伦剧烈地打着摆子,双手紧紧抓着上官清容,脸上身上都有些发烫。上官清容紧抱着奥伦,突然觉得自己脸上也有些热热的,忙拿清水洗了一把,又觉得口中干涩,伏在水面上喝了几口。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奥伦学长身上残留的妖法和符咒的效力正在相抗衡,而他因为替学长渡水,也染上了些妖氛?要不,还是拿了学长身上的徽章,和他一起离开这片森林,找个治疗师处理吧。

可奥伦的徽章不知怎地,也不在他的长袍外别着,上官清容将他身上搜了个底儿掉,却是什么也见不着。莫不是放在了空间戒指里?可奥伦此时神智都有些昏沉了,怎么叫也不应,偶尔睁开眼也只管盯着他看,神色中满是悲凉,却不跟他说话。

此时天色早已显出了些深秋的寒气,林中又阴湿,奥伦的样子看着,倒像是发烧糊涂了。上官清容给他施了几个圣光术,眼看着身上温度降了下来,人却还是不明白,总是用一种忧伤而甜蜜,仿佛下一眼就是永诀的目光盯着他。

“奥伦学长,你说话啊……”他越是这么深情地看着上官清容,上官清容心里就越怕,该不会这人是被妖狐吸了元阳之气,现在已经快不行了?“学长,你的徽章呢?快把它给我,咱们好出去。”

上官清容的喊声越发急切,奥伦其实听得清清楚楚,他只是不信,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像,正抓着他的不是崔斯特?休伯莱,而是一只魔力强悍的辛格利树獭。

它已经吃了我,还想要得到那枚徽章么?这种魔兽,真是贪得无厌啊。可是,这幻觉是多么真切,如果是真的,如果他生命最后一刻看到的只是个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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