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大怒:“柳氏!我还在这里你怎么敢动手打人!”她一脸心疼拉过崔锦智,仿佛崔锦智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崔柳氏今日怒急,半点也不妥协:“娘,今日你要如何处置我我都认了,可大哥大嫂看不得他们儿子受委屈,我更看不到南观受委屈!太老太爷临终提起崔张两家的婚事,大哥一力支持,可最后却让我儿娶了男妻,这其中婆婆跟公公出了多少力?说什么南观即为长孙便该担负责任,为弟弟们让一条路?就为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逼着南观娶了子房,南观娶了,可娘你们又如何做的?你们又逼着南观纳妾,还说什么都是为了南观好,可你们到底问过南观没有,这些他想不想要,他接受了他过的好不好你们有谁问过南观半句!”
满屋子的寂静无人说话。
崔老夫人震怒,想要说话,崔柳氏湿润着眼眶又说:“南观定下心来,想要与子房好好的过,可你们又做了什么?许丹婷,你总说子房对你不够好,你问问你自己值得子房对你好吗!”
嫡三娘一听当即炸了:“二夫人!你这什么……”
“你闭嘴!”崔柳氏吼她,又看向崔锦智:“你疼你媳妇是没错,可你媳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明白?你为了她不分黑白,几次忤逆兄长欺负你大嫂,如今害他落子还不知悔改!是不是你非要看着南观妻离子散你才满意?!”崔柳氏转头一看,最后泪眼婆娑地看向崔老夫人:“娘,你们总说你们疼爱南观,可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让南观让步,让得南观现在连子房与他的孩子都保不住,你们凭什么如此作践南观,凭什么让他一次次为了你们忍气吞声做出牺牲!”
第一次,崔南观想着两老年纪大了,不得已放弃科举,娶了男妻。
第二次,崔老夫人打着为崔南观好,让他纳了良妾。
第三次,陶然居桃树枯死,崔老太爷强行将事压下,子房动了胎气,崔老夫人却压着不许请大夫,
第四次……
紧了紧身后的手,崔南观沉声呵斥:“李蒋!还愣着做什么!”
“是”李蒋抖了一下,忙转身出去。
顾恩司进来的时候,他身边还带了个人,那人穿着官服看着像是太医院的人。
“这位是武太医,听闻崔府大少奶奶身体不好,陛下特派武太医随我走这一趟”顾恩司说。
崔坪诧异:“皇上怎知道此事?”
顾恩司道:“崔复到顺天府递状纸的时候,碰巧七王爷也在”所以这事,是七王爷告诉皇帝,所以皇帝才知道了。
崔坪一听,顿时心里凉了大节。
武太医上前两步:“请问大少奶奶何处?可否让我看上一看”
“崔复”崔南观喊。
崔复上前:“武太医,您这边请,大少奶奶人在竹园”
“有劳”武太医朝崔老太爷作揖,而后便随崔复走了。
崔老夫人看着逼得眼眶发红,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崔老太爷瞪了回去。
崔颜氏看着武太医离开,急得上前拉住崔柳氏:“弟妹!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何必要弄成这样啊!你就劝劝南观,让他放过锦智这一次吧!子房已经那样了,难道你们也想看着丹婷出事吗?”
崔柳氏摇摇头:“大嫂,你何不将心比心一下?如今子房落子病危,连他能不能成都不知道,你让我如何劝!那可是我的孙子!是崔家正正经经的嫡曾长孙啊!”
嫡三娘哼哼:“子房一个男子,居然受孕简直笑话!这谁听说男人也能怀孕的!”
“谁说男子不能受孕的?”顾恩司冷道:“当朝四殿下的生身之父,懂君妃大人便是男子,这位夫人此话,莫不是在怀疑四殿下的出生?”
嫡三娘一愣,脑袋嗡了一下,不知该怎么接话。
别说她,连崔坪与崔老太爷等人都惊愕了。
顾恩司说的四殿下名玄射,是皇帝最是心疼的儿子,只是这四殿下长年四处游历,甚少回京,是以知道他的人不多,懂君妃又受到皇帝严密的保护,朝中大臣都是难得一见,但他的事可没少听。但是也没人听说这四殿下是懂君妃的亲生子啊。
顾恩司眸光一略许家众人,又道:“在史上曾有哥儿一说,这类男子虽是男人,却也可以受孕,只是这几百年来,哥儿血脉几乎断了,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却并非没有”
连顾恩司都这么说,崔老夫人这一次彻底呆了。
武太医回来很快,但他却一脸凝重,崔老夫人更是冲在前头问他:“武太医……子房真有了?孩子……没事吧?”
武太医作揖:“老夫人节哀,大少奶奶的孩子已经不成了”
崔老夫人一愣,突然两眼一闭,晕了。
众人大惊忙上前将她扶住,武太医更是忙着给她把脉掐人中,崔老夫人好不容易醒了,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四个多月了,只要再等五个月她就能见到小曾长孙出世了,可是……想到这里崔老夫人哭得好不伤心。
崔南观转眼,冷冽地看向崔颜氏与许家父女:“如何?大伯母可是还要说是子房无理冲撞许丹婷的?”
崔颜氏呆了,许家父女一下说不出话来。
崔老太爷也微红眼眶,瞬间疲惫不堪似的摇摇手:“这件事,南观你看着办吧,我管不了了……”
“爹!”崔颜氏大惊,满脸泪水的朝他跪下:“爹,您不能让他们带走锦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