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是不说话了,可子房却有些吃不下去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无事生非。
用了饭,崔南观陪着子房回了竹园,只是今晚上崔南观心情似乎不好,刚回竹园不久,他便转身出了书房。
子房知他心绪不好,那句不如我们回梅庄去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他只在桌边拿了字帖出来练字。
出了房间,崔南观在书房坐了一会,快子时了才推门出来,没想到,却在院子里,看见碧珠手里拿着几张纸满院子的找东西。
“大少爷!”碧珠抬头,一看见他,惊得急忙行礼。
崔南观面色淡淡:“手里拿的何物?”
“是……是小少夫人做的诗词,奴婢正整理,结果一不小心被风吹了出来,奴婢奴婢正在找呢”
崔南观一愣,似乎想起来这李芳华其实也颇有才情。他伸手,取过碧珠手里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娟秀清雅,诗词内容时而婉约,时而大气,时而抒情,时而悲悯,很是动人心肠。崔南观看得眉宇微拧,不知是想起什么,突然脚步一转,去了李芳华的修竹。
夜色已深,子房写了好一会字帖,便觉得肩背酸痛,他舒展身体,看看时辰,又看看门边,崔南观还没回来,子房呼一口气,走向床边,边推开窗户,园子里,屋檐下的灯笼发着微弱的光隐约照亮着横梁,子房在窗边站了一会,揉着发酸的手腕。
崔二爷一日找不到,崔南观的心绪甚至是崔家人就一日心里有着疙瘩,今夜中秋,崔老太爷能叫自己过去吃饭已经算是想开了一些,只是那种感觉实在闷人,在以前,闷的时候他还有个桃然居可以去,但是现在……桃然居的桃树早已坏死,去了那里也是无用。子房甚至在想,他能不能在外面找点事做,这样也不用日日闷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真正的深闺女妇一样,就是不知道……崔南观会不会同意?
才如此想着,子房一个转眼,却瞧见对面竹排背后的修竹里,李芳华房里的灯还亮着,而里面,似乎还有人,子房眨眨眼,再要仔细一看,屋里的灯突然就熄灭了。
子房顿时拧眉,心里有些狐疑,他关了窗户,返回床上躺着,翻来翻去一直都没睡着,几次伸手摸向外榻,那里都空空荡荡的,子房有些睡不着了,睁着眼躺在床头,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正午了崔南观才回来。
崔南观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子房看他,点了点头。
结果两人只是出去闲逛了一下,黄昏后就回了府。
崔南观似有心思。
子房如此觉得,但一想到崔二爷的事,又不好问他什么。
这两日,崔南观都比往常沉默了许多。有时候子房醒来,他根本不在床边,今夜也是,子房半夜睁眼,床头的孤灯亮着,房间里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子房拧眉,拿过大衣上,便开门出去。外头是一个叫厦竹的奴才在守夜,他一看子房出来立马爬起身来揉眼:“大少奶奶,这大晚上的您怎么起了?”
“大少爷还没回来,我去书房看看,他是不是累的在那里歇息了”
厦竹点头,亲自拧了灯笼给子房照亮,就引着子房朝书房那边过去,只是……他围着墙垣刚转了个弯,竹排后,李芳华的修竹里,有人影晃动。
子房步子一顿,仔细看去。
房间里,李芳华似乎扶着个人,隔得远了,子房看得不太清晰,他站了一会,只瞧见,李芳华扶着人似乎是入了内室,然后,里面的光线就昏暗下来……
子房眸色一闪,浑身顿时说不出是凉飕飕的。
厦竹也瞧见了,他眼珠子转转提醒子房:“大少奶奶,书房在这边,你仔细台阶”
“啊、哦”子房回神,收了目光随着厦竹去了书房,只是……推开门时,书房里却一个人影也无……
自从崔二爷出事之后,崔柳氏就不愿意见子房,子房知道,她这是将崔二爷出事的帐算在了自己的头上,就因为崔二爷是在前往梅庄的路上出事的。只是没想到今日一早,崔柳氏突然派人过来,将他寻了过去。
子房虽然狐疑,还是没做耽误,便去了崔柳氏的院子,可进去之后,子房才知道,崔柳氏为什么肯见自己了。
许丹婷有孕了,刚两个月,胎像还不太稳定,崔柳氏将子房叫来,便是告诉子房,崔老太爷做主,提了许丹婷平妻的位分,也顺便恢复了子房的妻位,并且让子房与许丹婷好好相处,云云如此。
子房脑袋嗡嗡作响,连怎么出了崔柳氏的院子都不知道。
许丹婷与他同步,娇媚的脸上带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她看子房表情怔愣,腼腆一笑:“妾身恭喜大少奶奶恢复妻位”
子房转眼看她。
李芳华摸着小腹说:“这几日,便要烦请大少奶奶多多关照,日后待妾身生下孩子,将这孩子养在大少奶奶膝下可好?”
子房步子一顿。
他突然想起宋谦之曾经说过的话。
——为了子嗣我夫家可以往府里抬一房又一房的侍妾,说什么将来孩子交给我养,还是别恶心我了,我真怕哪天我一时没忍住,亲手掐死那孩子——
这种事,真的挺恶心的。
李芳华看子房脸色铁青,顿时面露歉意:“看,我都忘了,年时大少奶奶你也曾怀子,想来是不必……”
“滚!”子房咬牙。
碧珠怒,想要说话,却被李芳华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