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镜子的那一瞬间,秦非雨简直以为自己眼睛聋了,镜中的人十分年轻,看着足足比他小了好几岁,俊秀的面容不似他的英气多了几分阴柔,而秦非雨非常肯定那头中规中矩的碎发不是他挑染的棕色!
他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时候却被镜子里那番诡异的景象弄得发怔,镜中人的瞳孔里泛着剧烈的震惊和慌乱,连嘴唇都微微的颤抖起来,他伸出手,镜子里的人也伸出手,手指摸到的镜面一片冰凉,让秦非雨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他记得他去找秦风谈公司下一季度的规划,结果失足从三楼摔了下去,凌利的风从耳畔飞过去的感觉就像无数把飞刀嗖嗖的穿过一样令人印象深刻,楼层不算高,下面又是一个小型的花园,按理说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摔死才对啊,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刚刚有人敲门,他连眼睛都没睁就一路冲门铃的方位跑了过来,以为门外应该站着他的助理mondey,结果一开门却是个清秀的陌生男人,而这屋子也不是他从前住的那一间。
他是秦非雨,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别的身体,最要命的是,他还偏偏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操!”
邓杰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发现长得好看的人即使在骂脏话的时候也依旧可以这么优雅,虽然这个长得好看的人在模特界里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模样。
但见顾砚眉宇紧锁,眼睛里还浮着几丝显而易见的暴躁,邓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问:“顾砚,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于清姐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了。”
秦非雨转过头,看着他,“我今天不太舒服。”任谁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跑到了别人的身体里都会不舒服,相对来说,秦非雨的表现已经算是镇定了,邓杰一听这话着急了,立刻倒豆子似的罗嗦了一大堆:“不行啊,这场秀上个月就定好了,你连装都试过了,现在时装秀在即怎么能缺席呢?虽然你只是个充数的,但是这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找不到人来顶替你,你如果不去于清姐会扒了我们两人的皮的!”
秦非雨挑眉,重复他的话,“充数的?你让我穿着别人设计的衣服去走t台?”这么说,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个模特?可悲的是,还是个充数的模特。
邓杰以为自己又踩到了顾砚的痛处,果断忽略了第二个问题,立刻安慰道:“这次这个秀是s公司主办的,设计师又是著名的vivian ,说不定你穿上他的衣服会被公司高层看上呢,无论如何这是个机会呀,你总不想永远都走一些不入流的秀吧?”
s公司吗?
秦非雨嘴角一勾,随口问道:“认识秦非雨吗?”
邓杰眨巴眨巴眼睛,不太确定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盛世娱乐那个妖孽,呃不……那个大老板?”
对于被人冠上妖孽这个头衔秦非雨这时候没功夫理会,只是点点头,邓杰一副你有病的眼神,“干嘛突然问起他呀?他都死了好几年了啊。”
秦非雨心底一震,“他是怎么死的?”
邓杰扒了扒头发,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然后才说,“听说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当场死亡,想想真是可惜啊,那么一个大美人,连笑起来都是那么的勾人魂魄,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种混身妖气的类型吗?干嘛突然问这个?”
混身妖气?秦非雨嘴角抽搐,他那叫风华绝代好不好!
转念一想,明明知道那次坠楼是个意外,他却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突,朝邓杰伸出手去,“手机给我。”
邓杰忙乖乖的将自己的手机送上,总感觉今天的顾砚不太一样,他跟顾砚是发小,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顾砚的性格很温柔,平时连说话都不会太大声,就更别提用这种命令式的强硬的口吻,但邓杰也只是想想,说不定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接到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使得顾砚性格有些浮躁吧。
趁邓杰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秦非雨迅速的查看了手机日历,在看见那个陌生的年份时,他又忍不住的靠了一声,的确是比他所处的那个年份往后推了几年,说不定他的身体现在都已经在地底下腐烂了,秦非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将手机递还给邓杰,看得出来这个叫邓杰的与这身体的主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他在电视柜旁的矮架上看到了两人勾肩搭背笑得欢的合影,于是他问:“如果我今天不去你会怎么样?”
邓杰打了个寒颤,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顾砚,你千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如果你今天不去,那我就会丢掉工作然后连房子都租不起,最后只能流落街头了。”
被秦非雨霸占了身体的顾砚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凌乱的环境,他有轻微洁癖,所以指挥邓杰,“你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去换件衣服。”说完走向这个屋子里唯一的一间卧室,完全不理会身后一脸无可奈何的邓杰。
卧室不大,跟客厅的情况基本一致,一个字:乱。
秦非雨看了一眼那张单人床,被子正在打扫地板,而床单也是皱皱巴巴的,想起刚刚自己就是从这张床上下来的就让他有些无法忍受,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衣柜,比起房间的凌乱不堪,衣柜倒是罕见的整齐,衣服并不多,但是上衣和下裤都分别的挂在了两旁,第一层的抽屉里是领带,第二层是内.裤,最下面一层是鞋子,由此足以见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