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盛怒之下,承受的只能是他残酷的对待。什么温柔,什么珍惜,都是骗人的!他说他喜欢他,却宁愿去相信一张纸,也不肯相信他。
昏迷之前,那个男人似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浓烈的情绪,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南雪歌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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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韶抱膝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甬道里传来脚步声,接着牢门被打开,南雪歌一身是血的被人扔了进来。
华韶吃了一惊,扑过去,这才发现南雪歌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中,身上的伤口被草草的处理过,似乎是刚受过重刑的样子。
华韶心中剧痛,看到南雪歌身上那些恐怖的抓痕和咬痕后,瞬间明白了一大半。
“大师兄。”华韶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到稻草铺就的石床上,用牢里提供的清水沾湿他的嘴唇,几乎落下泪来,“百里无伤,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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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树叶打着旋儿从眼前落下。百里神乐立在窗前静静的望着天际,身后恭恭敬敬站着的是纪寒。
“他们真的把阿韶关起来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却让纪寒从心底发寒。
“是。他们发现南雪歌是东来阁派去的奸细,所以连累到华公子。宫主,要去营救吗?”纪寒小心翼翼的发问,百里神乐瞥他一眼,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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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南雪歌发起了高烧,华韶输了一些真气给他,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了些水,然后将送来的干馒头撕成一小片沾了水喂给南雪歌吃。
南雪歌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张开眼睛对上华韶的目光。
“大师兄,你感觉怎么样?”华韶忙问。
“还好。”南雪歌微微苦笑了一下,“阿韶,他们有没有打你?”
华韶摇头。
南雪歌松了口气,低声道:“阿韶,你还有力气逃出去吗?”
“他们没有封住我的内力,大师兄,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逃出去。”
南雪歌摇头:“不,你自己逃,百里无伤不会放过我的,反而是你,有百里神乐在,他不敢轻易动你。阿韶,不要怕百里神乐,你逃出去后立即回师门。”
听到百里神乐的名字,华韶下意识的白了脸色,南雪歌看在眼里,也不点破。
与此同时,一名黑衣人悄悄潜到牢门口,在守卫出声前迅速的出手,扭断了两人的脖子。
他取了钥匙,进入牢中,解决掉看守之后,看了桌上的酒水一眼,拎起酒坛,将酒水泼的满地都是,取下墙壁上的火把扔在地上。
火遇到烈酒立刻燃烧了起来,黑衣人出门后将铁门从外面反锁,摘下面巾,回头看了大牢一眼,轻声叹息:“翠浓,你救我一命,我帮你除去情敌,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
火烧起来的那一刻,南雪歌和华韶同时惊觉。
“来人!有人吗?”连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华韶心中一沉,徒手扭断青铜大锁,转身对南雪歌道:“大师兄,我带你出去。”
南雪歌神色有些恍惚,喃喃:“他……真的要杀了我吗?”
“不是百里无伤,他要杀我们很简单,不必这么麻烦。”华韶截断他的话。
南雪歌一惊,抬眸对上华韶冷静的目光,眼神清明了几分。他果然是糊涂了……难道他对百里无伤真的……南雪歌的心沉了下去。
“不要多想了。”华韶弯身将他背在身上,“大师兄,抓紧我。”
甬道里火势很大,火光逼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空气里都是浓烟,呛得人嗓子发疼。华韶紧紧抿着唇,背着南雪歌从容的穿过火浪,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南雪歌的惊呼声:“小心!”
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华韶被推了出去,背上的南雪歌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华韶慌张转身,只见一阵尘烟夹杂着火浪,他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了眼睛,巨响过后是一阵沉寂。
屋顶已经塌了一方,南雪歌狼狈的躺在一片狼藉中,小腿上压着一根粗壮的房梁,殷红的血迹不断的溢出,几乎灼痛了他的双眸。
“大师兄!”华韶几乎是带着哭腔扑过去的。什么冷静,什么从容,通通都是骗人的,他真的很害怕,只是不想南雪歌担心而已。
“别哭。”南雪歌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泪痕,“都这么大的人了,哭的好难看。”
“大师兄,你别动,我帮你把它拿开。”
“嗯。”
华韶将梁木搬开,看着南雪歌被血染透的小腿,目光不由得窒息。重新抱起南雪歌往门口走,走到铁门边的时候才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华韶试图用内力劈开铁门,却发现牢门纹丝不动,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