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衡半靠在床头,两只眼睛打量着他,并没有接话。傅昭阳以为他是懒得搭理自己,便转身准备出门,没料到刚做了个向后转的姿势,就被叫住了,床上那人露出个灿若朝霞的笑容,问:“傅大夫,有对象吗?”
“……”傅昭阳的脚步顿住,忍不住扭头去看他,嗓子眼有点紧似的,反问:“怎么了?”
“就……随便问问。”古玉衡的态度很自然,像是做惯了这样的事,略弯的眼尾带出一段fēng_liú,看着他,脸上含着笑意,赤裸裸的勾引。“有没有?”他又问了一遍。
傅昭阳两手揣在白大褂口袋里,不自在的捻了捻,内心忐忑着,抿了抿嘴唇,面上尽量镇定着,答:“没有。”
得了这句答复,古玉衡反倒不说话了,对着他左看右看,像在看什么模型。傅昭阳不自在地踱了踱步子,喉头发痒轻轻咳了一声,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助理回来记得让他收拾东西。”他指了指病房里乱七八糟的花篮还有地上的烟头。
古玉衡的目光追随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傅大夫一出病房,整个人松懈下来,背上出了一层汗,脚步慌张着往楼下走。
回来,与傅昭阳擦肩而过,一进门正好对上古玉衡那双恋恋不舍的眼,嘴里怪叫了两声调侃:“傅医生帅炸了吧?”
“帅是挺帅,炸倒不至于。”古玉衡倚着靠枕往下溜了溜,兀自嘴硬。
“得了吧,你刚才眼睛都快看直了。”
“那么明显?”古玉衡蹙起眉,有些遗憾似的:“我以为表现挺好呢,刚刚我问他有没有对象,他说没有。”
张岩恨铁不成钢似的,说他:“每次都这样,您就不能矜持点儿?”
“找炮友矜持个毛啊?”古玉衡懒懒打了个哈欠,又往下溜了溜,说:“你要理解我这颗二十八年没能pò_chù的心。”
本来七点就能到家,在古玉衡病房耽搁那一会儿,傅昭阳骑上车已经七点半了。慕青怕影响他工作,没敢打电话,发了短信来问他是不是又碰上手术了。他迈腿跨到自行车上,单脚撑着地回了短信,说二十分钟到家。
二月春风似剪刀,傅大夫穷酸地缩着脖子蹬车,两只耳朵快被剪掉了。到家的时候发现傅朝晖也回了,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正在跟他妈说话,傅昭阳冻得抖抖嗖嗖,换了拖鞋搓了搓耳朵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了?”
“平光镜,显得我成熟一点,太帅太嫩老收到学生情书。”傅朝晖腿上放着一筐韭菜,一边摘一边说。
“真不要脸。”傅昭阳话音刚落就被打了一下背,太后娘娘顶着一头方便面的小脑袋从厨房探出来,骂他:“没大没小,一回家也不叫人,张口就是脏话。”
“母亲大人。”傅昭阳无奈,有气无力叫了一声,又问:“父亲大人何在?不孝儿去请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