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徐谨莜问了过去,她不记得认识这样一
这个人还用如此亲切的语调和她说话。
许氏张开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哪个母亲会狠心地将孩子换离自己身边,要不是为了给谨莜争一条路,她也不会苦心安排,周旋于陆文顕和徐士元中间,就是为了将谨莜妥善地送去徐家。
前世谨莜死的那么凄惨,她抱着谨莜的尸体心生愤恨,恨不得立即就将那些人都杀死,正当她万念俱灰时,再睁开眼睛发现已经重生了。
那时候她刚刚被徐士元哄骗失了名节怀上谨莜,她生怕顾世衡会发现,想方设法要打掉这个孩子。
重生之后,她果断放弃了这样的想法,谨莜是她的心头肉,而顾世衡不过是个没用的男人,他不能保护她和谨莜,不能让她风风光光站在人前,更不可能帮她们复仇,顾家对她们来说有用的就是那些家财,她是有多不幸才会嫁给顾世衡。
想要改变前世的结局,就要仔细地安排,可是她并不惊慌,因为她发现她的敌人还没有出生,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赵翎又尚自年幼,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要夺走徐琅华的所有,首先就是徐琅华那让谨莜羡慕的官宦人家小姐的身份,幸好徐琅华是在镇江出生,所以她只要稍加安排,就能将两个孩子调换。
顾世衡离开顾家之后,她就更加得心应手,一面瞒着那病恹恹的老太婆,一面安排她的退路。
她怂恿王家去害徐琅华,却没想到这一切会被徐琅华察觉,如果当时她得了手,将顾琅华变成一个瞎子,或许现在就是另外一种情形。
那个裴杞堂绝不会看上一个瞎女,就算是陆家也要嫌弃这样的媳妇,顾琅华即便嫁去陆家,生活如何就可想而知。
可惜了,一步输,步步输。
如今人之将死,她想要的就是好好看看谨莜,让她牵肠挂肚的女儿。
“她是你的生母,”书令史道,“你的生母许氏。”
徐谨莜头顶仿佛响起了惊雷,整个人变得面色苍白,不停地向后退去:“不……我没有……我的生母徐夫人,我不知道她是谁。”
一个被打成这个模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的母亲。
说出去了她还有什么颜面站在人前。
“谨莜,”杭氏艰涩地开口,“我……真的是……”
“住嘴,”徐谨莜大喊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跟我说话,快放我出去,我不认识这个人,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徐谨莜向大牢门口跑去,狱卒却挡住了门。
许氏不禁激动起来,整个身体挣扎着,带动刑架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谨莜,当年是我让陆文顕想方设法将何嬷嬷安排在你身边,我让何嬷嬷好好照顾你,就是怕你在徐家受委屈,”许氏的眼泪淌下来,“你心里应该清楚,否则也不会去找长春观的道士。”
徐谨莜却不肯听:“我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母亲。”
徐谨莜抬起眼睛,目光中满是仇恨:“有谁会将自己的孩子换到别人家去,一定是顾琅华逼迫你这样说的,我才是徐家的孩子,我的母亲是杭氏,怎么可能是你。”
许氏心中一片冰凉,她从来没想到母女相认会是这样一番场景。前世最依赖她的谨莜,如今看着她脸上有的只是陌生和厌弃。
许氏心里一片冰凉,眼泪跟着掉下来。
徐谨莜拼命地摇头:“既然你是我的母亲,为什么要将我换去徐家?”
许氏道:“这是你的愿望,你想要去徐家。”
听得这话,徐谨莜看向旁边的狱卒:“你们就是这样审讯犯人的?就任她在这里胡乱说,我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自己说要去徐家,打她,狠狠地打她,打得她说出实话为止。”
徐谨莜面目阴狠,将许氏吓了一跳,她的谨莜怎么会变成这样,许氏想起前世里她们母女相依为命的情形,心里那最后一线希望顿时消失殆尽,那些美好的想象也化为乌有。
为什么重生之后,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非但没有让一切好转,反而让她失去了更多的东西。
“就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境地,”徐谨莜喊起来,“你还嫌害我害得不够吗?”如果不是许氏和徐士元,她怎么可能会被徐家这样嫌弃。
“我不是你和徐士元的女儿,”徐谨莜恶狠狠地道,“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怂恿你这样做,让你来害我,定然是顾琅华,顾琅华想要进徐家,做徐大小姐……”
许氏不由地眼睛一红,“我怎么会害你,谨莜你过来,母亲跟你说几句话。”她要将实情告诉谨莜,这样谨莜就会了解她的心思,就会明白为什么她要将谨莜送去徐家。
“我不去,我不认识你。”徐谨莜不想去看许氏,她不想和这个女人有半点的牵连,从前她不觉得杭氏有多好,可如今她是那么怀念徐家,怀念杭氏,杭氏从来都是举止得体,礼数周到,在人前绝不会有半点的失礼,这个女人却夫家休弃,又与徐士元勾搭成奸,现在还进了大牢,她不想跟这种人有半点的关系。
许氏向前挣扎了几下,却没有任何用处,身上被打过的伤口说不出的疼痛,她现在就像活在了地狱之中:“谨莜,你当然不知道,那是在前世。”
许氏的话刚说完,狱卒扬手一鞭子又要抽下去。
“让她说。”黑暗里的人开口吩咐。
许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