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身姿笔挺地走进来,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优雅而规矩,以至于将他身上的吉服都显得十分的华美。?壹????看书
他那如缎子般乌黑的长发束起,一双眼睛望着她的时候璀璨如星辰,嘴唇微抿平添了几分的明艳,比往常更加的好看。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全都远去,剩下的唯有他们彼此。
全福人说了什么话,琅华却没有听清,只觉得这样的景象似曾相识,却又不尽相同。是她曾经拥有的,却被遗忘在脑后。
“琅华。”
低低的声音,温软而轻柔。
忽然让她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裴杞堂嘴边浅浅的微笑,将她方才的紧张和害怕全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踏实和安心。
裴杞堂望着琅华怔愣了良久,只要让他这样看着她就好,他明明头脑很清醒,也知道下一步该去做什么,可是他却不想去动。
就这样静静地,任由时间流淌。
杨老夫人笑道:“该走了,老夫人和老爷还在花厅等着呢。”
裴杞堂这才走上前:“琅华你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跟着我,若是哪里觉得不舒坦,就告诉我。”
琅华脸色绯红,杨老夫人还在一旁,裴杞堂就说起这样的话来。
琅华起了身,跟着裴杞堂一起走了出去。
……
花厅里,顾老太太坐在椅子上,顾世衡却紧张地在屋子里走动。
顾老太太不禁抿嘴笑:“真是第一次做岳父的人,怎么比姑爷还要紧张似的。?壹????看书”
他可不就是第一次做岳父。
顾世衡想了想吩咐管事妈妈:“去堂屋里将徐大老爷和夫人请过来吧!”徐家和琅华虽然没有相认,但是他能理解徐家夫妻的心情,再说,他也不想让琅华在成亲的时候,错过了亲生父母。
顾老太太不禁叹了口气,看向儿子的目光愈发柔和起来:“琅华早就说,你太过心软,她和姑爷来拜父母,就是我这个老家伙和你这个父亲,再也不用旁人,你就按照琅华的话去做吧。”
世衡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膝下只有琅华一个孩子,这些日子操办婚事都是亲力亲为,琅华早就看在眼里,怎么能让别人喧宾夺主。
顾老太太道:“徐家夫妻在院子里送送就好了,这件事由不得你了。”
顾世衡眼前一片模糊,原来琅华早就已经想到了,这是怕他会受委屈,这孩子,他年纪这样大了,还能经不起这些不成。
顾世衡思量间,只听有人道:“小姐和姑爷过来了。”
他忙侧过脸擦了擦眼角,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裴杞堂和琅华走进屋内。
管事妈妈正要将垫子拿过来让裴杞堂行礼,谁知裴杞堂已经先一步跪在了地上,一丝不苟地拜在地上。
顾世衡想起在西夏时与琅华相见的场面。
他回来了,他又走了,好不容易父女团聚了,现在他又要将女儿送离家门,好像分别的日子格外的漫长,团聚的时间又格外的短暂。
幸好他将女儿交给的是裴杞堂,这样一个能担重责,轻易不会认输的人,虽然他曾因为裴杞堂的身份,一度不能拿定主意,但是既然裴杞堂能成为那么多人的期望,那么也该能担负起他的期望。
这个时候作为父亲他应该说些告诫两个小夫妻的话,他却喉咙一紧,没有说出那些事先背好的词,而是道:“要保护好琅华,”转头看向琅华,“照顾好杞堂和家中的长辈,你们都要好好的。”
琅华的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角落下。
“好了,快起来吧!”顾世衡伸出手。
这样温和的父亲,没有说那些刻板的话,而是将心里真正的担忧嘱咐出来。琅华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哽咽。
“好了,别哭了,”顾四太太上前用帕子给琅华擦眼泪,“妆花了就不好看了,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应该多笑笑。”
裴杞堂道:“我去祠堂里给先人们上柱香!”
顾老太太点点头吩咐姜妈妈:“给姑爷引路,也让先人们高兴高兴。”
等到裴杞堂去而复返,杨老夫人拿来了盖头:“该发轿了。”
琅华拉着顾老太太的手,一时不想放开,她离开家之后,就不能每天都去祖母房里跟祖母聊天,服侍祖母安歇了。
她已经习惯了在祖母怀里撒娇,伏在祖母膝头休息,烦闷的时候在祖母肩膀上找到平和。
她觉得很不应该,这么早就嫁出去,离开了祖母和父亲。
将来家中会有多冷清。
她真是舍不得。
“走吧,”顾老太太笑道,“两家都在京里,再说了你父亲还要在小书房旁边起一处院子,将来你和杞堂可以回来多住住。”
琅华应了一声,尽量在祖母面前露出笑容来。
裴杞堂拉住了琅华的手:“祖母说的对,我们可以常常回来。”
礼乐声又响起,顾四太太和杨老夫人一起将盖头落在了琅华头上。
一块盖头就将她和外界隔绝开来,外面的景象不得见,声音也小了许多,这有些像她前世成亲的时候。
前世她眼睛看不见,稀里糊涂地被全福人领着上了花轿,她的轿子只是从陆家的西门出发,绕着陆府走了一小圈,然后就落在了正门。
喜娘引她下轿,没有人嘱咐她要遵守什么礼数,她只记得被喜娘拉扯着做了不少的事,然后就进了洞房,第二天她去给长辈奉茶的时候,陆二太太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