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掌拍开慕容息烨的手,揪起他的衣襟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嘴唇贴到他耳边,“不要想太多了,慕容息烨。”
“胆子真大啊,居然敢直呼本王的名字。你信不信本王再惩罚你一次?”握住倾城抓着他衣襟的手,目光里都是烈烈的火焰。
“再不回去,紫云姐姐又该生气了。她要是再把我送回沧州怎么办?”他也起身穿衣,昨夜一袭好好的红衣此刻已经是皱巴巴的了。
“沧州里抚琴的人是你?我是记得听过这‘第一琴师’的名号,当时路过时我还在想,琴技这么差劲到底是凭什么封上第一的名号的。不过见到你的脸就明白了。唉~如果你的琴技好一点,说不定在沧州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见过了。白白错过了这么多年。”
白白错过了这么多年。这句话在倾城耳边回旋了很多次,他打开窗,风卷着雪钻进屋里,先前的温暖被一点点带走。“说起来,王爷真的觊觎着那个地位吗?”
“当然。”他直言不讳。他从小就想着有一日可以坐到那个位置上,有个人曾经让他改变过这个想法。可是当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他的心终于死了。
“你知道我会成为你的牵绊。”
“我不怕。”
“我怕。”
那些话犹在耳,有的人却是在梦中都难得一见了。
失神的时候,倾城已经离开了。开着的窗灌进风雪,吹拂在他脸上。他的眼中是一片未醒的迷茫。他的心为倾城留着许多疑问,他的唇已然被对方的唇所捕获。
什么也问不出了。
既然他们各自都藏着秘密,不管不问是最好的方式。他害怕,一旦一切被戳破,他会永远失去倾城。
无论他究竟是谁。
倾城觉得自己的决定太过草率了,突然之间的态度转变肯定会让慕容息烨起疑。好在他说,他们之间是公平的,不需要太过计较。
而紫云如今已经放手,不再想去管他的事了。即便被他利用了,这也是她一开始就想到的问题。她很清楚,倾城想杀烨王,其后的干系必定重大。怕不是她想干涉就能干涉得了的。加之倾城露出本性让她吃惊不小,更无心去理会了。
“只要你以后可以和我洛嫣阁撇清关系,你干什么我都不会管。现在你白吃白住在这里,不觉得过意不去?”
“紫云姐姐一心扶持倾城,我自当感恩。只是那些抛头露面的戏份我已经做够了,以后都不会再去抚琴了。不如姐姐让倾城为你酿酒?既然知道了我是无名酒馆的人,想必姐姐也挂念着那里的酒吧?”
用一种新的方式生存下来,用一种新的计策接近慕容息烨。他已经新生过两次。第一次是为了生活得平安喜乐,但他并没能好好地听云澈的话离开云国,所以平安喜乐不过是云澈为他构想的美好,他从来都没有一刻真的接近过。
第二次是为了杀掉慕容息烨。他夺去了云澈,那个倾城一生最珍惜的人,他怀抱着希望等了一日又一日的人,他最怕梦见的人。
先前的手段已经不再适合了,他居然会去奢望那个人爱上他,好让他获取他的信任,伺机复仇。正如慕容息烨所说,他们彼此都暗藏着秘密,他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彼此利用。倾城想借着他攀上高位,他想借着倾城拉拢紫云。
那么不如就按照他以为的情况继续下去。
一夜缠绵,也只是逢场作戏的需要。他才没有动心,没有去贪恋慕容息烨怀里的温暖。他每一次念出对方的名字带着的应该只有恨意。
才下过雪,新鲜的雪水用来酿酒再合适不过。倾城换上一身粗布衣物,长发绾成一个球,也用粗布条绑起,到厨房寻了几个竹筒放到背篓里,顺便往白皙的脸颊上抹了几抹灰。把背篓背上,垂着头出了门。
不注意的人真以为他只是厨房里的小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