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玄王自暴自弃之时,有谋士上前提醒道:“将军你看,那赤练叛贼之所以晓得咱们弟兄进了那条道,都是因为他。”
南玄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谷壁横着一块巨石,巨石之上是一架战车,而车中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白银。
“原来是他在用旗子发号施令。”上官宏冷笑,转身命令身后的残党:“射杀军师。”
“射杀军师!”
弓手齐齐举箭,冷锐的锋芒正对这那少年心口,“嗖嗖”几声射了出去。
“白银……”带兵藏匿在洞内的洛紫华见状,忙飞身冲上峭壁,一把抱起白银躲过了射来的几支暗箭。“你没事吧?”
“王爷小心!”
洛紫华慌忙拔刀抵挡,可无奈为时已晚,一支毒箭“嗖”的一声正中他膝盖,他顿时感到腿上一阵酸软,随即跪在了地上。
“幸好不是要紧的地方……王爷,王爷你怎么了?”白银眼看他慢慢趴倒在地,不禁心头一寒:“这是什么毒……王爷王爷你醒醒!收兵,君城快收兵!”
出乎众人意料,洛紫华中了这毒,脸色不白不青,也并未高烧不退,脉象平稳气息顺畅,就好像睡着一样,让城里所有的郎中都感到蹊跷。
他就一直这么昏迷了两天两夜,白银守在他身边,不吃不喝,转眼便憔悴了一截。
第三天中午他终于醒了,但就好像失忆一般六亲不认,白银去抱他,却被一把狠狠推开。
“你别过来,别过来……”
“王爷,是我,你不认得我了?”在场的几人也一一上前问他,但结果都是被拒之千里。
最终还是白银胆子大,上前不由分说点了他穴道,将两指放在他腕侧替他把脉。
和清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问他:“怎么样?这是出什么事了?”
“是浮屠圣人的毒。”
“黎千秋?”月汝枫脸色一沉,恍然大悟道:“‘拂尘’,是‘拂尘’,这毒能蚀人心智,让人变得……变得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拂尘
浮屠圣人黎千秋乃是江南第一药师,与玉面蛊父楚钧并驾齐驱,他所制的毒无人能敌,江湖上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必是一片噤声。如今洛紫华中了他的毒,也着实让人头疼。
幸好九尺谷一战让靖军元气大伤,这才给了赤练些缓和的时日。白银和月汝枫商量后决定带洛紫华前去清河镇,这普天之下能解浮屠圣人之毒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
和清本想派重兵同去,但被月汝枫一口回绝,黎千秋是个性格奇诡的老怪物,万一一个不爽闹起脾气来,就是千军万马也招架不住他的毒散。
可人少了也有不好的地方,更何况是只有两个不知道怎么哄小孩的人。
“汝枫姑娘,他要下去!”
月汝枫赶着马车听不清楚,又转过头大声问道:“什么?”
“你别这么大声,吓着他了……哎我的祖宗,你别闹了行不行?来我给你唱歌听。”白银被折腾的焦头烂额,见他要跳窗又赶紧拉他回来:“别别别……你是我爷爷,我亲爷爷,你就发发慈悲放过小的我吧……”
真是烦人。
月汝枫“吁”的一声勒住马,推开车门冲了进去:“有完没完,小兔崽子你到底要什么?”
白银见状忙伸开手臂把洛紫华挡在后面:“大美人,你别这么凶,会长皱纹的。”
“你把他给我拽出来,我研究研究睡穴在哪,赶紧让他消停,在这么下去等咱们赶到清河镇,赤练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洛紫华隔着白银肩膀偷偷看她,又贴着他耳朵小声问道:“爹爹,她怎么这么凶呀?”
“爹……爹爹?”月汝枫一时没反应过来,指指洛紫华,又指指白银,恍然大悟道:“好啊,我还以为你被欺负的很惨呢,原来就是……行,那你们父子慢慢聊,奶奶我不奉陪了,哼!”
这话说的有些古怪,白银还在反复咀嚼着话里的意思,突然洛紫华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爹爹,她是你娘?”
“哎我说汝枫姑娘,他的便宜咱们随便占,怎么我的便宜你也不放过?”
月汝枫不理他,“啪”的一马鞭抽下去,竹叶青仰天长啸,把车拉的飞快,那架势绝对不输给洛紫华。
以这样的速度,赶到清河镇也只用了四五天。
可无奈浮屠圣人好隐居,整个镇子竟无一人知道他现住在何处。传说这怪人治病不要钱财不要名利,只以命换命,所以即使名贯天下,敢找他治病的人也寥寥无几,长期以来,他住的地方也门可罗雀,渐渐被人们所淡忘了。
白银也不着急,反正身上盘缠还足,就找镇子里最大的客栈租最贵的客房,连椅子都是镶了金边宝石的,月汝枫劝他节俭些,他还满口歪理说得头头是道:“今日贪欢今日笑,明日将行明日忘,自古以来哪个圣人不是告诫后辈要及时行乐呢?”
“可你这行乐也并不名副其实,身边不还带着个累赘儿子么?”
这个白银倒不担心,就是再累赘,力气好歹还是有的吧?推个轮椅好歹没问题吧?这就够了。
月色入户,洛紫华推着白银在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清河镇本就是个小镇子,根本没什么看头,可白银兴致却一直很高,每到一个地方恨不得把那建筑看穿了才罢休。
“儿子,你以前来过这吗?”
“嗯?”
洛紫华俯下身去凑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