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微微颔首:“皇上太多礼了。”说罢便将自己的手交在父皇手中。父皇似是小心翼翼地牵在掌心,扶他下车,满目的关怀注视着他的脸,眉头微微皱起:“朕听说你得了足疾,心下难安,夜里也是辗转反则……朕已为你在楚王府中留有御医一名,技盖扁鹊,还望楚王能早日康复。”
“多谢皇上。”楚王微微一怔,神色却暗了些,只是垂首。
父皇将一只精致的檀木手杖交在楚王的手上,楚王顺势接过。父皇欣慰一笑,仍是弯臂扶着楚王,向前走去,步伐沉稳:“既然你身染足疾,这几日就安心在府中调养罢,不用上朝议事了。”
楚王顿步,抬眸直视着父皇,缓缓开口,声音不低也不高:“这么说,皇上是要软禁臣了。”
父皇苦笑一声:“你想到哪里去了?只不过让你能好好治病而已。”说罢父皇松手,退了一步,楚王站立不稳,只能将手杖撑在地上。我站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父皇挥了挥袍袖,向左右怒道:“还不快扶楚王下去歇息?”
马上有军士从左右架着楚王,一辆属于诸侯王规格的车驾停从城中行驶而出,楚王便在他们的拥簇下,上了车,父皇转头对陈平道:“着御林军二千人守卫楚王府,不得有闲杂人等进出。”
陈平微微一笑,躬身作揖道:“诺。”
说罢父皇朝我行步而来,他搂住我的肩膀,笑道:“走,我们进城,庆功宴都摆好了。你母后可盼着你回呢。”
我在脸上荡漾起最灿烂的笑意,颔首道:“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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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一列列舞姬,掀起长长的水袖,莺莺燕燕画如烟,渐渐凌乱杯盏间尽是寥落的酒意。刚才那一番,宴中文武都皆为我敬酒,遥祝父皇。父皇坐在主座,抚掌大笑,面似开怀。
“太子殿下马到成功,反贼束手就擒,真乃壮我大汉之声威……”
“太子殿下天下奇勇,果然是龙子凤孙,为皇上分忧,为朝廷解患。真乃国之栋梁……”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我一一谦让,宴上笑语嫣然。
我仰头饮酒,只见地铺长锦,一派暖意融融,莺歌燕舞间,周遭摆设陈列尽是绫罗蔓织,香烟缭绕。
众臣先敬了我,我也起身,为父皇祝,莫不是愿天下昌盛,盛国治世之类。父皇起身以袖掩杯盏,豪饮杯中酒。
宴末了,兴致渐渐也低了,父皇似乎已想起身离去。
我见状拱手笑道:“儿臣为父皇从燕地带来许多美姬,莫不如上堂一试?”
群臣皆熏,轰然叫好。父皇抚掌,颔首道:“那就唤他们上来舞一曲。”
我朝着堂上轻轻拍手,便有美姬数人,鱼贯入殿。
霎时间丝竹之声奏响,四男七女为上品,伴舞三十人,中间领舞的那个,便是籍孺了。
我放松自己靠在案几上,看着他如鹤般展开了自己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