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老爷子本来吹胡子瞪眼的嚣张得很,一听见他提要到太子府告状去,气势立刻便蔫了一半。

气鼓鼓地憋得一脸青紫,半晌方颤巍巍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这小子,到别人家里来怎么半点礼数也不讲?”

齐慕安哈哈一笑,“您老人家这会儿功夫跟小爷讲礼数?那麻烦把尊夫人请出来,让她在小爷手里吃口老酒,再让小爷摸上几把,咱们两清之后再来客客气气宾主相宜可好?”

这话说得粗鄙,道理却明白得很,顿时满院子的男人除了他带来的,连郭家自己的家丁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个糟老头子,你儿子调戏了我媳妇儿,还要我跟你虚客气,你当我是死人?

郭老爷被他呛得几乎脑溢血,捂着心口恶狠狠地不断咳嗽,齐慕安可不吃他这一套,越发言辞犀利音色洪亮道:“怎么,才白说说占占尊夫人的口头便宜您老人家就要气得中风啦?你儿子当众带着那么多狗腿子调戏我老婆,我是不是该去一头碰死到太子爷的门前以表冤屈呢?”

刚才郭老爷的态度已经被他试探出来了,果然害怕他儿子的恶性叫太子知道,于是他好死不死偏要把“太子爷”这三个字当驱魔咒一样绕在嘴边念个没完。

郭老爷的脸色渐渐由绿转黑,由黑转白,或许实在理屈词穷一张老脸上挂不住了,干脆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一众家人慌忙过去搀扶。

齐慕安只对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家人说话。

“回头告诉你们老爷,明儿若没人上我魏国公府登门致歉,我这一张厚脸皮也顶不住了,务必要到太子府去哭上一哭!”

说完看也不看晕倒在地上的老爷子一眼掉头就走,乌压压满院子的人瞬时便呼啦啦地走掉了一大半。

齐慕安是闭着眼睛满嘴胡言乱语地叫人给抬着回家的。

果然不出所料的是他前脚才进房门,后脚就有阮夫人的人跟了进来,说是老爷太太请爷过去一趟。

映棠和扫雪围着他拿凉帕子擦脸、换干净衣裳,焚香对来人歉然道:“好姐姐,你看看我们大爷醉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走得动路,就算勉强把他送到老爷跟前儿,恐怕也得闹一场气。劳烦姐姐嘴底下超生,帮我们大爷说说情吧,明儿一早自然还是要过去给老爷太太请安的。”

说完又不着痕迹地给了那丫鬟一锭银子塞在手心里,那丫鬟得了好处,又见齐慕安实在醉得不省人事了,便也不曾再多说什么,自回去回复阮夫人和齐老爷不提。

她这里一走,刚才还醉醺醺躺着连衣服都要人帮着穿的齐慕安立刻便两眼一睁坐了起来,倒把他屋里三个丫鬟给吓了一跳。

“焚香去打听打听,二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可是去了太太房里。”

焚香应声去了,不多会儿功夫便回来回了话,果然跟齐慕安说的不差。

而且老爷这会儿正发火呢,在太太房里摔了好几只茶盅子。

齐慕安心里嘿嘿冷笑,果然是他相亲相爱的好兄弟,不枉他特特告诉他自己把郭四给打了,还要上郭家讨说法去。

但凡他提一句为他抱不平的话,或是为他好劝他先回家讨个父母的示下再行动,或是干脆跟他一道闯祸去呢,他对这个二弟都还能保有一点美好的感情。

毕竟他妈坏不代表他也坏不是?

毕竟自打自己穿过来,他都表现得温良谦让兄友弟恭不是?

毕竟他才十四岁不是?在自己前世那个年代,这年纪知道什么?天天写完作业能打上一局撸啊撸已经特心满意足了。

齐慕安多希望是自己心理阴暗,是自己宅斗男主光环上了身,非要小心眼地以为所有的异母兄弟都是坏人!

可惜这孩子偏偏这么不负所望,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一样的面酸心苦,一样的上头一盆火底下一把刀啊!

老子再不表示表示存在感,你们母子两个还真以为这国公府跟你们姓?

不说齐慕安这里正打着肚皮官司,再说阮夫人那里确实热闹得很。

齐慕文告完状当然不方便留下继续做恶人,早就脚底抹油跑了,齐老爷不明就里只当大儿子又犯浑了,气得吹胡子瞪眼打人骂狗的,一听见丫鬟来回吃醉了酒起不来床,更加气得恨不得亲自过去抽他几板子。

阮夫人留着泪拉住他,“老爷息怒,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老大虽然今儿这事做得荒唐,可他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嫡长子啊!到底比别个金贵些!全怪妾身不懂管教,有时候也恨得磨牙,可一想他襁褓中就没了亲娘,心里怜还怜不过来呢,又怎么舍得教训他,全是妾身妇人之见,倒耽误了好端端的孩子啊!嘤嘤嘤……”

这话听着像自责,略一琢磨全是在拨火。

齐老爷这会儿正对齐慕安恨得要命呢,一听她提什么嫡长子,立刻把眼睛一瞪,“莫在提什么嫡长不嫡长的!他虽年长,慕文也是嫡子!自古立贤立嫡,老大不肖,将来咱们家决不能断送到他手里!”

阮夫人听这话有了影子,忙又趁热打铁道:“妾也懂得是这个理儿,但妾的娘家不过是一介布衣百姓,说出去到底寒颤,哪儿及得上赫赫扬扬的鲁国公府,方才文儿的话老爷也听见了,鲁国公有意提拔老大呢!”

因担心话说得太明显,她又紧跟着添上了一句,“要我说这本是极好的,老大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正该学着干点儿正当营生呢,可偏生在人家寿宴上又犯浑,这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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