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晕?”她的声音缓和下来,瞪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苏少白摇摇头,蒋妈妈为什么一直担心他头晕,不但不晕,摸起来还挺舒服的。
“腿软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少白觉得她的语气里居然带点惊喜。
腿软?苏少白摇头,她的问题都好奇怪,饿得有点腿软算么?
“果然是有灵源的人,别玩了,进来吃饭吧。”她羡慕的看着苏少白,朝他招招手。
灵源?苏少白对这个陌生的词汇充满好奇,待会有机会要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晚饭就是碗谷米粥,配个粗面的窝窝头,主菜是十来条手指粗的小鱼做成的鱼酱,就着小姑娘揪回来的野菜。
焦黄色的窝窝头吃起来十分干涩,口感和味道同样的渣。野菜用开水汆烫过,还是有苦味。苏少白捧着碗,追忆着自己背包里的那些一去不返的午餐肉、牛肉干、猪肉脯、金枪鱼罐头和方便面,心里默默流泪。
看着手里清可鉴人的稀粥,突然想起包袱里还有半块硬到吐血的烧饼,也许可以试试当成羊肉泡馍,苏少白乐观的想,赶紧跑去把它翻出来。看到他拿出的那半块细面烧饼,蒋莫玉用力咽下自己的口水,在手里那半个窝窝头上狠狠咬了一口,又鼓着腮帮子偷眼看苏少白。
苏少白的手僵住,然后豪爽的将那半块饼子撕成三块,大点的那块递给蒋妈妈,小点的两块正好自己和蒋莫玉每人一块。
“不,你自己吃吧。”蒋妈妈把自己面前那块饼递还给他,正想去拿蒋莫玉那块,小姑娘赶紧朝饼子上猛咬一口,差点没把自己的牙咯掉,只留下圈湿漉漉的牙印。
苏少白和蒋妈妈都禁不住被她逗笑。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气鼓鼓的望着他们。苏少白把她手里那块饼拿过来,帮她掰成小块,丢进热粥里泡起来,又叮嘱她,“等会泡软再吃。”
小萝莉撅着嘴巴,听话的点点头。
“婶子,这块您就吃了吧。”苏少白把另外那块饼子再次递给蒋妈妈,毕竟是细面做的。看来这块自己看不起的饼子,在现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人人都吃得上的。起码蒋家就不行。也许,这身体的原主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破落?
蒋妈妈最终还是没有吃那块饼子,苏少白看见她用一块白麻布把它细细包裹好,塞在外屋的橱柜里。
是夜,星斗满天人睡地。
蒋妈妈在西屋帮他铺上床干净的被褥,那个飘轻的小包裹被安静的搁在枕头旁边。
蒋莫玉睡的早,苏少白跟蒋妈妈要块干净的麻布,自己去小溪边拎回半桶水,站在院子里开始用冷水擦洗身体。他试过,整桶水根本拎不动,现在这具身体,果真废柴的可以。
当他站在夜风里打着哆嗦擦洗前胸的时候,深深感到寄人篱下的无力。直到蒋妈妈把半盆热水倒在他的凉水桶里。
“谢谢!”苏少白哽咽着跟她道谢,不肯承认自己居然会因为半盆热水掉眼泪,肯定是热气熏到眼睛了!
蒋妈妈摸摸他的头没说话,默默的拎着盆走回外屋。
早晨天刚蒙蒙亮,苏少白还在睡觉,突然听见院门被拍的震天响。“砰砰砰!”那声音急促的像是在擂鼓。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着眼睛将蓝地白花的土布窗帘掀开条缝儿,就见蒋妈妈已经走到院门口。
一打开门,呼啦啦进来许多人,把院门堵得严严实实。
“节哀顺变。”苏少白只听清楚这几个字,心里忽然掀起惊涛骇浪。恍惚间,他又回到当初父母出事的那个晚上,也是群陌生的脸孔,敲开自己家大门,跟外婆用同样的语调说出这四个字。
他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光着脚就往地下跑。蒋妈妈昨天说过,今天蒋爸爸会回来,现在这架势,莫不是蒋爸爸出事?
☆、第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蒋妈妈听到消息已然昏死过去。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将她往屋里抬。
等苏少白胡乱套上短打跑到外屋,那些人已经把蒋妈妈抬到外屋门口,人群间的缝隙足以让他看清,打开的院门外果真放着口黑色的薄皮棺材。
苏少白赶紧垂着头给抬着蒋妈妈的乡邻们让路。
“小子,你是他们家什么人?”打头的黑脸大汉看到他眼生,奇怪的问。
“她是我小姨。”苏少白咬着下唇,指指昏倒的蒋妈妈。昨天去打水之前,蒋妈妈告诉过他,遇到庄子里的人问,就说是自己的外甥。
大汉点点头,指挥着众人把蒋妈妈送到东屋,便把苏少白叫过去,屋子里除去昏倒的蒋妈妈,还睡在床上的蒋莫玉,就只剩下他。
大汉摸着他的头顶,语重心长的说,“孩子,等你小姨醒了,就跟她讲,你姨夫的丧事庄主会派人负责操办,过会儿就有人过来安排。”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布包托在掌心,右手捏着边角打开卷裹的两三层,露出里面两粒浑圆的珠子,一股脑儿塞到他手心,“这是庄主给的抚恤,你先收好,待会儿再转交给她。”
苏少白垂头看着手里的珠子震惊了。什么!死个人抚恤金才两颗珠子?难怪昨天蒋妈妈不拿他的珠子,自己简直就是花一万块跟人家买矿泉水的蠢货嘛!
“我叫杜文,你要是有事,就到村东头第二户黑漆大门的那家找我。”黑脸大汉突然停住,仔细盯着抬起头的苏少白,有点疑惑的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测过灵根么?你这长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