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点头。
“哦。”
然后继续在那儿看。
纹斛:……
跟一个失忆的人无法耍手段,纹斛也不奢望卫宁能主动离开,强行抽回自己的手过后继续洗自己的澡。
伸手——
“拿皂角。”
皂角悄无声息地递了过来。
一会儿过后再伸手——
“拿胰子。”
胰子应声而到。
纹斛使唤起来顺手,心里的焦躁也渐渐没了,起身要换水,却发现背后披散着的头发被一双手拨到两肩。
纹斛的身子僵了僵。
“一,二,三……”
数数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外的皮肤冻得起了鸡皮疙瘩,却只有这一瞬,下一瞬热力透过箍在双肩的手掌源源不断传来,寒气瞬间消散。
“十二,十三……”
数完,身后没了声音,纹斛转身想拍卫宁的手叫他不要担心,却发现他的目光突然集中到了他的肩膀处。
纹斛顺势看过去,这才发现了自己肩上那粉色的牙印。
当初努勒咬得深,肉是长起来了,可颜色定然还是不一样的。
“又多了一个。”
卫宁用食指小心摩挲那粉色的牙印,好似想把它蹭掉,可他不敢用力,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用力,只一点一点小心控制着指尖的力度,哪怕心里翻滚着陌生的火焰无处发泄,手下的动作仍旧轻得跟抚摸奶猫一样。
“又多了一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是多出来的,只知道心里烧起一团火,烧得他浑身不自在。
卫宁死死盯住那枚牙印,好似多看一眼就能看淡一分。纹斛如今虽说不冷,可一丝遮蔽也无地立在卫宁面前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身上有些黏腻未清理干净,水脏了至少得新换一桶冲一冲,他后退了一步躲开卫宁的触碰,言语之中难得的带了几分妥协。
“出去叫人打一桶水来,待我洗干净了再说。”
卫宁点头,纹斛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这误会仅仅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嗯,洗干净。”
说完他没往外走,也没似方才一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是伸手钳住纹斛纤细的腰肢,抬高,随后脑袋埋到了他的肩上。
肩膀触碰到一丝滑腻,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滑腻,原先牙印的位置被人反复舔舐,腰间叫一双粗砺的大掌固定住动弹不得,纹斛的身体轻轻颤抖着,本能地将手抵在了卫宁的胸口想将他推开,却不想下一刻直接被他翻转过来抵在了木桶边缘。
“吹一吹就不痛。”
没有药,甚至连干净的布也没有,受了伤只能沾点唾液抹一抹,再吹一吹,抹不到的地方就偷偷让对方来帮忙,一个人熬不过,两个人咬牙一起熬,再大的伤都能熬过去。
他们相互数着彼此身上的伤口,每一条,相识以后的每一条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我记得你,你是纹斛。”
纹斛准备后踢的腿突然收住了势头,只一瞬的迟疑,背上已复上来一具带着热气的身体,陈年旧伤被这具躯体渐渐捂热,竟也生出些许长新肉的麻痒来。
“这是第一条。”
卫宁吹了吹左边肩胛骨上的疤。
“这是第二条。”
卫宁吹了吹右边肩胛骨上的疤。
“这是第三条。”
……
**
“你看,这是我哥打的。”
好像终于有人分享他了不得的小秘密,卫宁伸出腿,露出一条长长的疤。
结果纹斛脱下里衣给他看了他背上的那一条更长的疤。
不管是位置,气势,还是长度——都比他厉害多了。
“你还有能比的么?——都拿出来!”
圆圆的小胖子气势十足地穿衣服,穿完瞬间感觉自己站到了历史性的高度。小小的卫宁把脸皱起包子褶,皱完伸手从纹斛的衣领上扒开一条缝往里看。
看完鼓起全身力气往里头吹了吹。
吹得纹斛一激灵。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