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斯不想打击韩非的信心,但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师兄,决定朝政的可不仅仅只有韩王,还有那些大臣和韩国世族们,想要改变一些东西,就必定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跳出来反对你,反对新政。如果朝中大部分贵族和大臣都极力反对新政,哪怕有韩王支持,新政也别想推行下去。
所以,师兄所写的这些,通通都不行,你的这些话,无异于给韩国朝堂上下一个响亮的耳光,不但不能打醒他们,还会促使他们联合起来反对你和新政。”
现在先用一些不会损害大部分贵族利益的法令来换取他们的支持,等到韩王再信任你一些,帮手再多一些,时机再成熟一些的时候,再拿出这些,也不迟。”
被李斯这么一提醒,韩非脸上有些失望,他自言自语道:
“帮手?韩国朝堂之上,有谁会愿意帮我。”
“除了你,还有我,而且我不相信,在偌大的朝堂之上,就没有一个两个想要变法强国的有志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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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会,第一次迈进韩国朝堂的李斯,无疑是大臣中最惹眼的。
对于那些各异的眼神,李斯却丝毫不在意,有些不习惯的整整自己的官服,他好奇的打量起韩国朝堂的布局。
这小小韩国的朝堂,竟然布置得比秦国咸阳城的朝殿还要奢华,也难怪韩国最后被秦国灭亡。
“先生!”
少年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正在想着秦国的李斯身体一僵,精神瞬间有些恍惚,那红梅下少年的身影浮现在了脑海中。
回过头去的时候,李斯看到的并不是少年时的秦王,而是身着深蓝朝服的太子韩安。
“先生,请受学生一拜。”
几步走到李斯的面前,韩安肃然对着李斯鞠了一躬,而李斯,却已经听到了一旁窃窃私语的声音了。
“那位就是新任的太子傅吗?”
“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能教好太子吗?”
看着面前弯着腰对自己行礼的少年,李斯心里非常无奈。对于他这种刚刚参政的新官来说,最要紧的就是低调,托这位太子殿下的福,才第一天上朝,他就成功吸引了朝中大臣的注意。
“太子殿下,无需多礼。”
伸手将眼前的少年扶起,韩安也配合的直起了身体,抬起了头,睁着双乌黑的双眸,直直的看向李斯。
这是韩安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李斯,也是李斯第一次清楚的看见韩安的脸。
与韩非相似的五官,眉眼间稚嫩的气息,让李斯的心突然一动,也不忍心去怪罪这少年了。
“师弟。”
早些时候与韩王商讨新政的韩非也已经回来了,看到李斯和太子韩安站在一起,他的脸色先是一沉,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太子殿下。”韩非笑着对韩安拱了拱手。
正在说话间,朝会开始的时间也已经到了,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老韩王,三五成群的大臣们纷纷停止了窃窃私语,待韩王在朝堂正前方的一张青色大案后落座,众臣一起躬身行礼:
“参见君上。”
“诸位免礼。”虚空抬手之后,老韩王直接单刀直入的说道:“今天之所以召开这个朝会,是有要事与诸位相商。”
前些年的时候,韩国年年战乱,每年都要被周边的这些强国搜刮抢夺掉一块土地,直到长平之战后,才稍微安生了一些。”
“那多亏了当年君上用上党移祸赵国啊!”
“君上英明,都是君上的功劳啊!”
案下的大臣纷纷附和道,但是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其实都是冯亭的功劳。
因为战败而准备献给秦国的上党十七座城池,上党郡守冯亭却用它们来请求赵国的援助,最终,赵国接受了上党,秦赵间的长平之战爆发,而冯亭,也战死在长平。
可是现在,冯亭的功劳却通通变成了韩王的功劳。
赞扬的话谁都爱听,眯着眼睛听了好一会,韩王才继续说道:
“这样的安生,毕竟也不是长久的,前些日子,韩非学成归国,对本王提出了新政强国的方略,今日的朝会,商讨的便是这新政。”
韩王这短短的话语,顿时在原本安静的朝堂顿时骚动了起来,群臣纷纷窃窃私语:
“新政?真的可以吗?”
“让韩非主持新政,行不行啊?”
但是过了半天,却没有个出来说话的人,站在韩王座下的韩非,只得站出来说道:
“我便是主张新政的韩非,诸位,如今诸国皆强唯有韩国太弱,与其通过削弱他国来获得安生,不如先图本国富强,韩非在荀门修习强国之术已三年有余,此次学成归国,就是为了能够用新政来让韩国富强起来。”
和李斯所预料的一样,韩非刚刚说完,反对是声音也出来了:
“哼,当年申不害,也是这样说的,什么富强起来,到头来,韩国富强起来了吗?”
申不害,那个让韩国一度强盛起来,又带着韩国和几十万的精兵一起覆灭的人,这个禁忌的名字让朝堂瞬间安静了,几十双眼睛盯着韩非,看他要如何作答。
韩非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对着刚刚说完的大臣,韩非镇定的回答道:
“申不害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强魏在侧,而现在这个时候,魏国衰落,却正是韩国崛起的最好时机。”
“难道现在我们不是强秦在侧吗?”又有人提出了异议。
而韩非,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