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如果要发现的话,依著他的性格,应该是当场把自己揪住了质问自己,而自己下午一直在跟颜璟闹腾,颜璟根本没机会和虞老大说自己盯梢的事情。
走了没几步,又听虞老大道,「秦兄弟要是睡不著,就陪陪我老虞。」
秦灿一脚没踩稳,差点摔在地上,心里叫了一声「娘咧」,不是因为差点摔了,而是被虞老大这句话给吓的。
好不容易站稳,秦灿借著房檐下的灯笼光亮,凑近了虞老大仔细看,「大当家,你晚上没有吃坏东西吧?说一句得罪的话,我怎麽觉得你……怪怪的。」
「啊哈哈哈!」虞老大心虚大笑了起来,抬手一拍秦灿肩膀,「不愧是秦兄弟,果然瞒不过你……哎,秦兄弟?」虞老大四下转了一圈,「秦兄弟,你跑哪去了?」
秦灿惨兮兮的声音从下面传过来,「我……在地上……」麻烦下次动手的时候提醒一声,自己好做个准备,不然这麽一下子上来,总有一天要归西的。
虞老大笑著将秦灿从地上拎起来,还很好意的帮他拍掉身上灰尘,「就说让你跟我学一套五禽拳,才不会身子这麽弱,走走路都能摔在地上。」
秦灿像躲虱子那样左躲右闪地躲避虞老大的手,「不、不用了,只是天太暗我没看清楚脚下……」然後抬起头,一副求饶的表情,「大当家,你真要我……陪你?」不管陪他做什麽都觉得不是好事情。
虞老大将秦灿肩膀一揽,不容分说拽著他就往自己房间那边去,「哈哈哈!那我们走吧,我在房里备了上好的酒呢。」
「好啊,我正好睡不著……」秦灿越说越没底气,其实心里已经在叫救命了。
「事情就是这样……山寨里都是粗人,老虞我实在找不到人商量,所以才来找秦兄弟你的。」
桌上倒著好几个酒坛子,秦灿红著脸打了个酒嗝,「所以大当家找我,是要我想个方法让那个姑娘对山贼有所改观?」
虞老大头点得和鸡啄米似的,然後用力握住秦灿的肩膀,「秦兄弟,你虞大哥後半辈子的幸福可全押在你身上了。」
秦灿将他的手撇开,小声嘀咕,「谁和你称兄道弟了?老子後半辈子的幸福还在和老子闹别扭呢,谁管你啊……」说完又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碗。再说了,山贼能有什麽好形象?就算穿上锦衣玉服,吟诗作赋,只要还下山「买卖」,那就还是个山贼!
不过秦灿倒是弄明白了虞老大白日里偷偷摸摸下山的举动是什麽用意,而且,颜璟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半个媒人了。
一个月前,颜璟回到山寨,脱了衣服换上昔日的装束,扛上青犊刀,带著弟兄们就去山下做「买卖」。
虞老大心里是奇怪,但又不敢多问,那天听说有一队肥羊会打这儿经过,碍於自家老三在县衙做师爷,自家兄弟不少也在县衙干活,故而山寨收敛了很多,很久没有做一票大的,虞老大自己手心也怪痒痒的,见颜璟没什麽顾忌,便也跟了去。
守在半山腰上,果然如消息中说的,肥羊是一车队要去边关交易的茶叶和丝绸,颜璟一声令下,众人冲下山去,虞老大摩拳擦掌正要大干一票的时候,蓦地瞧见山道另一个方向,有个姑娘推著一个坐在板车上的婆婆过来。
山道上立时一片混乱,那姑娘被从山坡上冲下来的人给撞倒在地上,又见到这些人手里都操著明晃晃的家夥,更是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过惯了刀剑生活的虞老大,看见这一老一弱,蓦地生了恻隐之心,丢下刀,走过去将姑娘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让她也坐在板车上,接著他将板车的绳索往自己肩上一套,蛮力一使,拉起两人离开那片混乱,然後又在姑娘的指引下,将她们送到了小山坳村。
於虞老大而言,不过就是个举手之劳,他们只求财,从不伤害平民老百姓,尤其是老弱妇孺。
但是那姑娘确实感激到不行,一口一个「大哥」,喊得虞老大心里一阵热一阵甜的,临到走时,还向虞老大打听他是住哪个村的,回头还要好好谢谢他。
虞老大刚要脱口报上黑云九龙寨的名号,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因为正听到那姑娘在和村里其它人说,在山路上遇到那帮子十恶不赦的山贼抢劫过路商人,幸好有这位大哥相助。
往常别人怎麽说,虞老大从来都不在意,黑云九龙寨虽然做的是无本买卖,但这是世道所迫,他们兄弟两个做好人,却被冤下牢狱,後来当了山贼,黑云九龙寨不仅给流离失所的人提供了一个归处,还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以及老弱妇孺,碰上灾害连年,附近的灾民也都靠著他们养。
虞老大从未觉得他们做的有什麽不对,世道逼人,既然好人做不下去,那就做恶人。
但是姑娘这一句「十恶不赦」,让身形巍然如山的彪壮汉子,心里生了一点动摇。
本不欲说的,但姑娘再三追问,便只好说是住在白石镇上的农户,名叫陈铁牛。
这之後,虞老大心里就总放不下那个姑娘,经常打扮成农户的样子,到小山坳村那姑娘家里帮忙干些农活,一边心虚著,一边又担心身分被揭穿,久而久之,这事就成了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
秦灿拨弄著桌上的酒碗,没想到虞老大这麽个粗汉,心里也有这麽细的一面……看来虞老大是很喜欢那个叫二丫的姑娘了。
但是黑云九龙寨的名声在外头是怎样的,只要让颜璟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