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就想离开。
我本能的不想看到这一切。
我很抗拒。
对,就是抗拒,这种抗拒让我很不舒服。
“沈墨,你别走好不好?”身后传来的声音带了哀求,“我就快死了,死之前,我只想好好听你讲一个故事。”
寒鸦同时沉声道:“沈墨,你站住!”
无形的威压。
我很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我不怕。但不胜其烦。
我停了下来,冷漠的看着他,“寒鸦,我可以讲故事,但是,你要给我自由!绝对的自由!”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竟然寒鸦有求于我,那么我没有理由不坐地起价。
我没有任何能够要挟寒鸦的事情。
但是,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一个让寒鸦身上的薄冰融化的人,我为什么不利用?
说这些的时候,白静静的看着我,纯净的绿色眼眸里,布满了哀伤。
我无法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不自觉的移开视线。
寒鸦头一次,看着我的神色里,充满了恶意,像是厌恶,又像是暴怒,他的声音更是寒冰如雪,他说:“好,我答应你。”
我心中暗喜。
这个人在寒鸦心中的分量果然足够。
“但是,期限只有半年。这半年我放你自由。”寒鸦加了一个条件。
半年,已经来之不易。
半年也足够让我调查自己,完善自己。
我点点头,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来,我说,“好。”
寒鸦深深的凝视着白的脸颊,但是白却一直看着我。
“首先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跟以前的我,是什么关系?”我谨慎的看着寒鸦的脸色问道。
白笑得很温和,“我是寒鸦的弟弟,你是寒鸦的爱人,我们是朋友。”
我和寒鸦真的是爱人!真的是吗?
这个话被第三者证实,让我竟然有一种疲软感,我很恐慌和无力。
那么寒鸦为什么不告我以前的事情?
白也在说谎吗?
我目光锐利起来。
没有什么朋友会为你讲故事,为你排忧解愁。
我挑了挑眉,强压下心中的排斥及压抑感,问道:“你想听什么?”
“爱情故事吧。”白回答道,这时的他像是陷入了回忆,那些回忆色彩缤纷,让他看起来无比安详,“以前,你总是在睡前,或者在我无聊的时候,给我讲爱情故事。”
我不以为然。
我根本不认为自己为将什么劳什子的故事。
更别谈是软绵绵的爱情故事。
“我第一次讲故事,不要介意。”我说道。
白点头,呼吸带出来的雾气,附着在呼吸器上,“你站的太远了,我听不清。”
我靠近。
脑海里飞速的想起了一个最近在华人日纸上看到的故事。
总结了一下词句,我开口道:
“他是个搞设计的工程师,她是中学毕业班的班任老师,两人都错过了恋爱的最佳季节,后来经人介绍而相识。没有惊天动地的过程,平平淡淡地相处,自自然然地结婚。”
“婚后第三天,他就跑到单位加班,为了赶设计,他甚至可以彻夜拼命,连续几天几夜不回家。她忙于毕业班的管理,经常晚归。为了各自的事业,他们就像两个陀螺,在各自的轨道上高速旋转着。”
“送走了毕业班,清闲了的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审视自己的婚姻,她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她似乎不记得他说过爱他。一天,她问他是不是爱她,他说当然爱,不然怎么会结婚,她问他怎么不说爱,他说不知道怎么说。她拿出写好的
婚协议,他愣了,说,那我们去旅游吧,结婚的蜜月我都没陪你,我亏欠你太多。”
“他们去了奇峰异石的张家界。飘雨的天气和他们阴郁的心情一样,走在盘旋的山道上,她发现他总是走在外侧,她问他为什么,他说路太滑,他怕外侧的栅栏不牢,怕她万一不小心跌倒。她的心忽然感到了温暖,回家就把那份离婚协议撕掉了。”
我讲完了。
发现白已经重新合上了双眼。
但是他的眼角挂着明亮的泪痕。
我的声音停止,他才睁开眼睛,笑得很虚弱,评价只有三个字,“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