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翩却腾地站起,带着莫名孳生的烦恼、躁动慌乱逃逸,他没跑回房间,而是一口气冲出旅馆奔向北面的松树林。
在天色逐渐暗沉的松树林里站了半晌,那洛翩跪地捧起一堆白雪拍到脸上,浸透心脏的冰凉袭遍全身,他终于恢复淡然常态。
松阳舀了小半盘芙蓉鲜虾回到方才的座位,只见残而不乱的餐盘摆在桌上,坐在椅子里享受美食的人却消失不见。
松阳有点失落地坐下,吃完盘里的食物,心想,反正餐厅就这么大,他相信运气好的自己总能再碰到他。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松阳就已醒来,他掀开被子伸出长脚探到床下穿上横七竖八乱放的拖鞋,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室内通风。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松阳碰巧遇见昨天交谈过的几个外国冰雕师,于是,相偕在约定时间之前走到旅馆外等专车来接。
接他们的旅游客车已经泊在旅馆门外不足二十米的地方,远远看一眼,好像已经有人坐在车上。
松阳和几个外国冰雕师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有序地上车,找空位坐下,接着放下背在身上十分沉重的冰雕工具箱。
冰雕展览会的场地及存放冰块原料的冰库,位于松阳所住旅馆半小时左右车程的地点。
主办方分配好冰雕师们的工作,松阳和其他冰雕师便开始各司其职、各显神通。
十天时间过去,松阳已得心应手地独立完成手头上所有的单件透雕冰雕作品。
剩下的十天时间,主办方要求他和本地一位冰雕师协作完成一项巨型冰雕。
当那位本地冰雕师现身时,松阳目瞪口呆、喜出望外、垂涎欲滴。
松阳热情地伸手,说:“我们果然还是见面了!虽然比我预期的晚了好几天,但,不可否认我们真的很有缘份!”
那洛翩惊讶的表情淡淡的犹如袅绕的青烟,他伸出手,说:“没想到你也是冰雕师。”声音清冷、透澈,如深山峻岭中碧色泉水幽幽流动时发出的音律。
那洛翩礼貌寒暄过后想抽回手,却反被松阳用力握紧并往后一拉,浅尝辄止的握手变成了热烈拥抱。
那洛翩没有大声惊呼放开之类的废话引人侧目,却睁大一双明净、透亮的眼睛,手脚并用使劲挣脱松阳的怀抱,松阳不仅不放反而抱得更紧,还恬不知耻地挨近那洛翩的脸庞,说:“我感到很惊喜!其实,我早猜到你和我一样是职业冰雕师!为什么我这几天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