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雁这一日起得倒早,是被阁外梅子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叫醒的,本想再睡一会,但想起前几日求姻缘的事情,又心酸又好笑,心道自己怎么做出去龙王庙求姻缘的荒唐事!
没睡意了,索性梳妆好,在后花园逗弄喜鹊花草散心。
陈落雁看到厨房的李大娘在后门和谁说话,就随便问了一句。
李大娘说:“二小姐,是来送猪r_ou_的咧。”
转了头又和门外的人说:“既然你家的生了病,迟了些也没关系。”
阮青梅感激道:“多谢大娘。”
陈落雁听声音温如秋水,往那又看了眼。
只见清亮的晨光下,有个粗布荆钗的女人袅袅婷婷地站着,秀气温润的鹅蛋脸上微微发着红晕,喘着轻气,低眉顺眼的,姿色竟也不错。
陈落雁心里没来由地就是咯噔一声,像是湖水中被抛进了一块玉石。
阮青梅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与陈落雁的目光不期而遇。
只觉得小拇指微动,扯到了心尖尖上。
阮青梅心绪一下子乱了,却又不知道为何纷乱,空落落地没个底,脸颊红晕愈发动人,羞晕朝霞也。
“我走了。”阮青梅慌张地丢下一句话,急忙忙小跑离开。
陈落雁失神片刻,便去问李大娘,那女子是谁,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李鲤一大早也等在龙王庙,心想他都帮那些人实现心愿了,是不是该来还愿了。
敖宗秀说没那么快,李鲤也不听,就爱等着。
没一会儿,李鲤瞧见一个老人吱哩哇呀地跑过街道,那不就是钱有富吗?
李鲤高兴地说:“一定是他看到珍珠太兴奋,来庙里再拜龙王了!”
敖宗秀探头过来看,却见那钱有福疯了一样跑过了龙王庙跟前的巷道,却不知去往那里。
李鲤咦了一声,就跟敖宗秀跟着那老头。
老头一路跑到了遇邱的县令公堂那,击鼓鸣冤,大喊:“县令老爷啊我,我被贼偷了啊,你要为我做主啊!”
县令上了堂,叫人把钱有福喊进去,询问细节。
公堂都有门神守护,令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门神见了敖宗秀和李鲤,便立即作揖,不敢阻拦。
李鲤进去时,正好听到钱有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县官说:“我家里昨晚遭了贼,我积蓄了一辈子的三百两都被抢走啦!”
县官笑道:“遇邱城谁不知道你钱有富,是没钱也不富,哪里来得三百两让贼抢?”
“真的有啊,是我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有富磕头明志,“肯定是被遇邱山上的土匪抢走的,县官大人您带兵剿了土匪,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啦!”
县官说:“你这是把我当冤大头啊?土匪窝里能没钱?但那钱是你的吗?你想空口白牙就让朝廷给你三百两赃款啊?拖出去,拖出去,不准胡闹。”
人人都道是钱有富穷疯了,臆想出了三百两,找不到时,便信口胡诌被土匪抢走了。
李鲤和敖宗秀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钱有富是很有钱的,他们还送了一颗珍珠,那珍珠可谓价值连城。
钱有富一屁股坐在公堂外,哭天抢地,好不伤心,一辈子积蓄就这样飞了,他恨不得立即找棵树上吊算了。
钱有富懊悔得直拍大腿:“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花了算了,好吃好喝一辈子也好啊!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老天爷,我钱有富在这发誓,您要开眼把钱还给我,我就拿一半去做好事,再也不小气了!”
有钱有富的邻居看他可怜,就跟周围看热闹的人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梦,昨天半夜迷迷糊糊间好像看见钱老头屋子里发光,但又不像发光,像是月光独独照了一束给钱老汉。后半夜呢,又听到许多脚步声,是不是真有土匪啊?”
其他人笑他也发了疯。
敖宗秀一听,脸色就有些变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李鲤回了龙王庙。
李鲤还茫然着:“怎么回事啊?”敖宗秀自怀里拿出一枚珍珠看着。
李鲤大惊:“你又把珍珠给拿回来了啊?”
敖宗秀没好气道:“这是一蚌同胎的另一颗。”
“哦。”李鲤说,“你看它干什么?我们要帮钱有富的钱找回来吗?”
敖宗秀摸着珍珠,思忖了一会儿才说:“我刚听有人说钱有富家中半夜发光,我怀疑是那颗珍珠搞的鬼。”
李鲤疑惑。
敖宗秀说:“这珍珠长在东海海底,自然不是凡品,是有灵性的,又与我待的时间长了,多少会沾染些仙气龙气,会吸收吞吐月华。我以前都住万丈深海下,出来了又用储物囊装好,珍珠从未得见月光,我倒没预料到它会闹出这番大动静。”
“啊。”李鲤懂了,“那颗珍珠吸收月光,自然是方圆百里都能看得见,有贼看到,便来偷,顺便把钱有富的钱也一并偷走了!”
敖宗秀点头:“大概就是如此了。”
李鲤就说:“那这就是因为我们,钱有富才遭难,我们得帮他追回钱。”
敖宗秀也没办法拒绝,但还是说:“李鲤,你看到了吧,钱财一事本不归我们管,我们非要管,便横生出了这许多枝节。”
李鲤说:“这次是意外嘛。”
李鲤拉着敖宗秀就要去把钱找回来敖宗秀故意问他怎么找,李鲤说:“钱有富不是说被遇邱山上的土匪抢走的吗?我们就先去土匪那看看,话说回来,那些人不好好种地干活,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