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云沉思,自己好久没有和一个人平静独处那么长时间,在那个男子的身边他的心情似乎平静不少,就连提起戚云他也没有发怒。
梁景云抚过画上清俊的男子面容,眸里划过一丝痛色。他闭了闭眼,将画卷起来收好,冷声道:“让他进来。”
德福起身向外走去,随着一声高音,梁淮音唇边带笑地走进御书房。梁景云冷眼看他行礼,只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梁景云对和梁淮音假装友好和睦完全没兴趣,他早就想弄死梁淮音了,戚云在的时候他不敢动手,结果证明他错了。他早就该弄死他的,梁景云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总有一天。
“皇上您不记得您提名前往邕州修筑防洪堤坝的裴副都了?臣听说邕州发了洪灾,左相提议让沈府尹前去相助,不知皇上考虑如何?“
梁景云看着他,心里冷笑。左相是梁淮音的岳父,素来拥护梁淮音,而沈府尹可以算是左相的表亲,沈府尹的官位比裴亦清高,若是去了灾区,怕是会抢了裴亦清的功勋。
梁淮音直视梁景云,唇边含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裴家公子在灾区,想必昭远侯心里也是担心的吧,皇上已经夺了他的嫡长子,这剩下的唯一一个嫡子,皇上断不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吧。”
梁景云眉眼冷冽,怒极反笑,“端亲王说的极是,朕也觉得沈府尹一表人才,此重任非他莫属。”
梁淮音不在意他的嘲讽语气,只笑着告退。
梁淮音一走后,梁景云就猛地一挥袖将桌上的物事全数扫落,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混账东西!”
德福进屋后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暴怒的皇帝。
“他居然还敢提裴宣!戚云一片好心都喂给了狗吃!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梁景云气极,心底却愈发悲凉。与其喜欢这样一个人,戚云倒不如喜欢他。呵——梁景云按了按太阳穴,苦笑。
罢了,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懦弱,不敢向戚云坦白,怕到最后连友人都没的做。
而此时离开皇宫的三王爷脸色也并不好看,若可以,其实他也不愿意提起裴宣。当年戚云死前就曾极力劝阻他拉拢裴宣,说裴家三代荣宠又执掌军权,实则树大招风,乃摇摇欲坠之势,何况裴宣此人锋芒毕露又有赫赫战功,功高盖主。他还记得戚云当时言辞恳切,那人的担忧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