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含思就站在门口,她看上去已经等了很久了,云容一抬眼她便立刻冲过来,“落雪崖的雷已经劈了五天了!”
云容大惊,承景是从元婴后期晋级化神初期,照理说最多十二道天雷,怎么可能劈了五天?除非……
果然,左含思又道,“他心魔太重。”
云容拧紧眉毛推开门,远处落雪崖上空黑云密布,仿佛已经压至了行风的结界,空中闪过一道道雷光,却始终没有劈下,一声声召来了更多的乌云。
左含思也皱着眉,“这承景不过元婴后期,怎么会有如此深的心魔?”
这也问出了云容的心声,他知道晋升化神期最易心魔入体,可从天象上来看,这心魔俨然不是一天两天。承景性格直率,剑招以外的事都入不了他的眼,怎会招来如此恐怖的心魔?
“我去看看!”云容抬步跑出门,不料被左含思拦住,“尊主!落雪崖上空聚集了不少修士,您贸然前去太危险了!”
云容定睛一看,果然远处半空中飘着几道黑影,他略一思索也就明了。他们定是想着承景能进入落雪崖,必能带出些宝物,此刻又见对方心魔入体,自然不肯走,都打着趁虚而入的主意呢!
云容面色冰冷,朝左含思一点,“你留下。”
左含思忙道,“尊主如今修为不比昔日,便是一定要去也请让属下陪在身旁!”
云容的声音毫无温度,“我不在,魔宗本就人心不稳,根基动荡,不易插手纷争,我自己过去。”
左含思急了,“可您才是魔宗的希望!要是您出事了……”
左含思的话被一声轻笑打断,云容轻声道,“我们可以打个赌,我赌承景会冲破心魔,顺利晋升。”
左含思想说,即便如此,那些人来者不善,承景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但云容又自信满满地说,“就赌……七宝福地如何?”
*
照理说,心魔的目的是让宿主陷入某种阴暗情绪中,从而渐渐丧失心智。或痛,或恨,或悔,总之不会是这个样子,承景根本搞不懂自己身体里的这只心魔在搞什么名堂。
让他看到云容对自己的种种又如何?他身世可怜秉性温和又能怎么样?就凭他杀了莫盏这一条,就足够承景杀他一百次。便是要用美色引诱他,也该是莫盏才对,云容算什么东西?这种程度的心魔根本勾不起他一丝情绪。
不过承景又觉得,这心魔所幻化出的回忆中的云容,和他心中的完全不同,倒是和孟游口中的那个“云尊主”比较接近。
他看着周围变回虚空,云容穿着纯白的华服朝他走来,那精致的五官每一寸都仿佛在吸引人驻足,他那纤长的手指如打磨过的白玉,从袖口中露出半个指尖,带着怡人的淡香。
云容走到他面前,勾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都靠进承景的怀中。承景皱着眉,正欲推开他,就见云容的丹田处被掏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溅了他们一身,承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正是他的佩剑崩岳。
这是云容死前的样子,他的丹田也是被自己剖开的。
承景的手不觉收紧了,云容挂在他身上是那么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仿佛风中即将消散的云。
他明明快死了,可那声音却充满期待,“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爱我吗?”
剑柄上的纹路深深地陷入手心,承景紧绷着脸不让自己去看他。什么叫“还会”?说得好像自己爱过他一样,既然已经知道将来会死在自己手上,又做什么时间倒流便能改变一切的美梦?
承景的心抽紧了,这股无名之火让他血脉贲张。而就在此时,眼前的场景一换,忽然变成了神剑宗的地牢。云容被铐在墙上,双手已经磨出了血痕,他下|体大开被迫迎接着男人的冲刺,一声声痛苦而隐忍的呻|吟,伴随着萎靡的水渍声,仿佛一击重锤敲到了承景的心上。
够了够了!他是恨云容,但也不代表他喜欢看云容被自己的师弟强女干!他的胸膛似有火在燃烧,有什么东西轰地冲上大脑,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撕开,那种痛不欲生的情绪瞬间控制了他的神智。
杀!
承景一把攥住浸血的崩岳。
彼时,云容已经被空中的修士们发现,他起初只是躲在结界附近的岩石后休息,那些人见他毫无修为,也没搭理他,但很快便发现这人竟然引来了飞天石象!
飞天石象可是有万年修为的凶兽,这些人再不敢怠慢,眼见着云容站在石象身后全身而退,一个修士立刻朝他冲了过去。
“你这魔修!竟敢操控凶兽欺瞒修为,看我今天不送你下黄泉!”那人以为飞天石象是受云容操控,如此一来,自然也不可能好无修为,魔修向来法子多,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宝隐藏了修为。
云容来时从魔宗的妖兽栏中挑了一只鹿精,这家伙平时就和他亲近,因为年幼,云容一直没舍得拿来当坐骑,今日刚好派上用场。他骑上鹿身,横冲直撞,只怕不够热闹唤不醒与心魔抗争中的承景。
那修士手中一柄月牙斧,斧刃冷光沾沾,横扫劈过,带着阵阵阴风。
云容冷笑,“你这斧子阴气太重,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也敢厚着脸皮说我是魔修!”
“真是伶牙俐齿!你既然这么想,就也做一回我这斧下的亡魂吧!”那人大吼一声挥出一斧,云容只觉背后一道气流席卷而来。
“轰”的一声响,落雪崖上空一直闷沉的雷突然劈了下来,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