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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飞心尖儿也跟着颤了一颤。
他没有跟在青城身边当差之前,所见所闻,皆是潘岳与自家七少爷如何水火不容的传闻,潘岳掳了谁回来,又宠/幸谁,这实在不是七少爷能插手的。
且不说后花园那女子的话是否属实,单是七少爷这般单刀直入的问出口,就有欠思量。
穆云飞觉得自己又不认识七少爷了。
明明这一路上,七少爷主持大局,送亲的队伍皆由她负责安排,一切执掌的有条有理,单数前些天提前派了国公府的人预先抵达了信都,摸透了状况后,方才让大小姐入城一事,这等谨慎连他都不曾有的。
可今夜………七少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潘岳岂是说吼就能吼的?
这厢,潘岳侧过身子,倾长的双腿从两侧长袍中露出,挺拔如松,一阵窃喜和情不自禁的欢/愉油然涌上心头,像是被小情人点了名一样的欢喜雀跃。
莫不是这小七她……..吃醋?
否则,她又怎会在意他后院的事,一定是听说了他如何的fēng_liú成性,再知他的确圈养了美人无数,就憋不住了吧?
一看洛小七这等相貌,就不是个寻常男子,还不承认?
青城一个恍惚间,从潘岳窃喜般的微微挑眉中,读懂了他此刻的无边幻想,登时唇角抽了抽。
她此刻几乎已经断定这家伙是男女通吃!
她并不是一个自诩自信的人,但潘岳的种种的迹象表明,就是对自己有了兴趣了,她到底不蠢,又有来自现世繁多讯息的熏陶,很容易就能接受这个事实。【△網】
但接受潘岳对她另有想法是一回事,她自己的本性却断不会与其‘同流合污’。
且不说潘岳这等心思能维持多久是一个问题,单单与他这样的人扯上任何关系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青城眸色一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潘岳微微挑眉,态度嚣张跋扈,似乎在炫耀他往日的‘战功赫赫’,“呵呵,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还真没仔细数过。”
真够不要脸的!
穆云飞暗自腹诽,眸光悄然望向了青城,见她目光清冷,似腊月梅花枝头最俏丽的一只尚未开放的花骨朵,一个眼神间,皆是淡淡的,却叫人无法忽视的冷意。
但突然,那冰玉一样的眼色转为了平淡,只道:“潘岳你乃冀州世子,冀侯以阔达豪气名扬天下,潘岳你幼承庭训,自然也数半个君子,古人云,君子不强人所难。今日我路径后花园,偶遇一赵姓女子,她是燕京人士,年有十七,可怜三年前被你掳了回来,至今未曾回过娘家探亲,你既然心悦于她,不远千里将她捉了回来,就该好生待她,难不成人家姑娘许了你,还不能回趟母家了?今日绝非是我多管闲事,碍于同出于燕京,又见她实在无心待在贵府,不得不多嘴一句,况且你我同窗一场,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名誉受损。”
穆云飞脚跟子有些不稳了:..........但愿潘岳当真有容人之能。
潘岳磨了磨牙,心头那点窃喜无形中消失殆尽,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形如山。
少年说的振振有词,还扬言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如今又是潘家的小舅子,他还真是拿她无法了,别说是要求自己放那女子回去,就算是她开口要了那女子也不过分。
潘岳早年在外游历,的确带了不少女人回来,至于什么劳什子姓赵的女子,他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
那女子既然不愿留下,他潘岳定不会强迫于她。
那种事不是他所为!
“好,待五哥大婚后,我会放了人。”潘岳道,拎着茶壶的手紧了紧,内心有气无处可发。
隐隐中,青城和穆云飞皆听到瓷器震裂,却未彻底裂开的闷响。
青城不动声色:“也好,不如你将人直接交给我,正好随着洛家的送亲队伍一并回京。想来赵家父母也会感激你。”感激你的高抬贵手。
说实话,这还是潘岳头一次听到有女子不愿待在他身边。
他亏欠过很多人,却从未亏待过女人,除了真心之外,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只要她们娇滴滴的开口,他就会给她们,从不吝啬。
潘岳离开了西厢房,穆云飞忧心道:“七少爷,咱们这事不该管!”
青城解了身上的披风,沾墨下笔,不一会,一行大气的楷体跃然纸上:“那位赵姑娘能在侯府住了三年,而且能躲过府上众多家丁,摸到了我所住的地方,可见她对此地非常的熟悉,侯府建构十分复杂,我不过是想知道这里的地形图而已。”
同是女子,她也确实真心想帮她,只是这话不能让穆云飞听到。
一个过于心慈的主子,手底下的人多半不会服从的。
穆云飞默了默,青城就低语了几句,他突然眸光一闪:“属下明白了,七少爷您放心,属下在信都尚有几个旧交,这件事半多能成。”
很快,潘岳将三年前所掳女子送回的消息传遍信都,而后又加了另一条传闻,潘岳掷一
千金,弥补那女子三年光阴,算是放她‘大归’的补偿。
这话传到潘岳耳中时,他正与潘家宾客寒暄,一口热茶险些喷了出来。
好你个洛青城,要了我的人就算了,还想顺带弄了银子过去!
事已至此,潘度带着接亲的队伍从侯府浩浩荡荡出发时,那位赵姑娘就收到了掌管嬷嬷送过去的两百两银子,当即刻就让她从潘岳后院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