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当他们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心中自然必不可免的产生了恐惧感。
有道是死亡不可怕,等死才可怕。当黑衣军这边忽的定下了三日的期限时。巴陵城这边的守城将官们此时就不由感觉,有人已然拿着绳子,缓缓的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那种令人打心底生气的恐惧的窒息感,简直让巴陵城上下所有的守城将官喘不过起来。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些个对元蒙朝廷本就没有多少忠心,担任官职也纯属就是为了钱财的将官。为了保住脖子上的这颗人头,心中便也不由生出了异样的想法。
当然,虽大多数看不到希望的将官们现在都生出了异心。但想要献城投降的人,却还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将官,在这个时候不过就是打算带着家财逃离这里,在着乱世之中苟全自己的性命罢了。
但虽是如此,在巴陵城墙的西北角,帅旗之下,作为岳州路总管的裴长青,在感受到麾下将官心思上那细微的变化时。却还是不由悲呼了一声,脚步一软跌倒在地。
却是在此之时,就连作为主帅的裴长青,都不禁生出了一种穷途末路之感。
……
入夜,时间上也已然到了亥时五刻(后世十点钟)。在这个时候,作为裴长青的侄子,千户裴松在巡视完营垒,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之时。本都想着要入帐休息了。但却是不成想,在这个时候,裴长青却是派出了亲卫来宣见他。
思量这叔父这个时候派人前来宣他,定然不会是一件小事。因而裴松便也不由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裴长青所在的中军大帐、并不由在走进帐篷后,便开口道:“叔父,您深夜宣侄儿前来,可有要事吩咐侄儿?”
“松儿,你且过来。”在这个时候,对于自家侄子的询问。裴长青却是先摆了摆手,让营帐中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并在之后,还出言示意,让裴松他来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而裴松此时面对自家叔父的这般举动,心中虽有满心不解。但在这个时候,却也依旧二话不说,乖乖的来到了裴长青的身旁坐下。
“松儿,事到如今,叔父也不禁觉得,单单依靠我岳州一路兵马,显然已经难以抵抗黑衣贼的大举进犯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叔父想让你在这个时候,由陆路北上武昌路,为巴陵城求取援军。”
等到裴松做到自己的身旁,裴长青他拍着自家侄子的手,也不由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求援。在这个时候?”忽的听到叔父裴长青这般说,裴松的心中却也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毕竟求援能不能成功。但这一行为,本就有安抚军心的作用。因而裴松不禁奇怪,为什么自家叔父会突然让自己在深夜,由陆路北上求取援兵。
要知道,忽的这般离开,而不让其他的将官们知晓,便也就不能发挥出求援那安抚军心的作用。再说,从巴陵城走陆路到武昌路一来一回也足有数百里之遥。时间上也显然有些来不及了。
而且,即便到了武昌路,难道就真的能求来援军吗?
裴松自问,从武昌路求援。实在是没什么可能。武昌路那边虽说有不少兵马,可那些兵马过半都驻守在了武昌城,以防备尚有数万残兵的天完贼众,走投无路之下做困兽之斗。
这般一来,岳州路这边又怎么可能求来太多援军。再说,武昌路那边要真的有援军,也早该来了。
毕竟黑衣贼声势浩大的攻打岳州路,武昌路就挨着岳州路呢。那边的官员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岳州相比于黑衣贼兵马甚少。
所以在想明白这个关节之后,裴松便也不由看着自家叔父道:“叔父,吾已然也不是不懂事的孩童了。叔父即便不愿告知,又何必以此来诓我。”
裴松这般直言,却也是不由让裴长青他闻声一愣,并默然长叹了一口气。
“呵呵,吾家松儿却是长大了。”默然良久后,裴长青却是不由笑着,这般感叹了一声。
“好吧。如此,我便也无需在隐瞒什么了。松儿,如今我军中将士大都已然是惊慌失措无有战心。在城外那数万黑衣贼兵马的强逼之下,巴陵城内外的那些个将官,纵然不敢背叛我。
但在这三日之后,为了保全性命,料想其中定也不乏要弃我而去之辈。如此一来,我军又有何胜算可言!”话语说道这里,心中绝望难言的裴长青,自也不由再度默然长叹了一口气。
“我裴长青,年十六便投身军旅,享朝廷之俸禄。至到如今,已然有二十五年之久了。二十五载,可谓是在朝廷治下做了大半辈子的臣子了。这些年来,我裴长青虽然极少有目睹天颜的机会。但若前后算起来,我也算是经历过四位天子的老臣了。
而到今朝,天子不以我为南人而轻我,将我这样一个粗鄙武夫,拔擢为这岳州路的总管。这把提携,对我裴长青而言,决然也是恩重如山了!受此天恩,今却不能拒贼而为天子守土,罪过也真的是没有比这更大的了。
故此番,我裴长青当死守此城。好让那颍州贼子,看看我大元臣民的气节!”裴长青说着。而话语说到这里的时候,自也不由从悲伤转为了激昂。话毕,还不有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将其怒掷在了身前的桌案之上。
不过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激昂,再等到他将目光转到了自家侄子裴松的身上时,却又不禁柔和了许多。
“松儿,我裴长青受皇恩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