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老想着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不想得罪你父亲,而我不想丢了这工作,大家各取所需,就这么混着吧。”

被人戳破伎俩,这人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仍然表现得若无其事。

“也好。”方铮驰说,“钢琴师薪水按小时算,每小时五十块,每天工作四小时。”

秦礼言立刻在头脑中计算,50乘4等于200,200乘30等于6000,再添4000就够了。秦礼言陡然目光炯炯喜笑颜开。

“不过。”方铮驰在秦礼言笑得最灿烂的时候突然说。一听这话头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不过……”方铮驰拖了很长时间,直到秦礼言明显不安的时候才接着说:“你很清楚自己的演奏水平,付你这么高的薪水是对其他钢琴师的不公平。你觉得每小时十块钱怎么样?”

秦礼言面无表情,但眼中冒火。

“当然,你现在还是可以很帅气地对我说:‘我看不上这工作,你另请高明吧。’”

秦礼言站起来就走,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脑袋里快速地计算:每天40,一个月1200,总比没工作强吧。他又走回来,往沙发上一坐。看着方铮驰的眼睛说:“什么时候上班?”

“晚餐时间,从下午五点到九点。今天就开始。”

“行。”秦礼言又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方铮驰在身后补了一句:“你最好找点时间练习一下,否则拖累营业额就不是我诬陷你的了。”

秦礼言没理他,打开大门走了出来,隐隐约约听到方铮驰自言自语:“我父亲还有这么个学生?”

秦礼言在饭店外面找到李群,他问:“怎么样?录取了吗?”

“录取了,裙带关系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你老板的儿子和你老板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群哈哈大笑:“那当然!这就是亲缘,基因是很神奇的。”

“神奇的基因还延续到了第三代!”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回学校十点多了,李群去泡图书馆,秦礼言跑到公告栏前一张张地看招聘小广告。绝大部分都是请家教求撰书的,还有措辞隐晦请求代写论文的。这都是需要大量时间的工作,秦礼言现在打两份工,每天上班十二个小时,只好作罢。

回宿舍时去张程屋里伸了个头,他正在打包收拾东西。秦礼言惊奇地发现他居然往旅行箱里塞了条板凳腿。秦礼言问:“你揣这个干吗?”

“以备不时之需。”

秦礼言恍然大悟,“对付楚副教授的?”接着夸张地摇摇头,满脸笑容地说:“真是要不得!你也不想想,现在他就这么嚣张了,你要真打了他,让他逮到把柄,你还想有舒坦日子过吗?”

黑眼镜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你就这么肯定楚副教授会欲行不轨?”秦礼言心知肚明楚副教授肯定会做点什么,但还是促狭地问了出来。

果然,黑眼镜满脸通红,秦礼言瞧着心情很是愉快,吹着口哨回自己屋,留张程一个人傻站着。

打开电脑,开始写小林的讲稿,好歹也是三百块钱的生意。

这种原本就不打算精工细作的文章是很容易拼凑的,把以往的论文点开,整篇整篇地截取,翻开书本,胡乱寻找理论支持,再打开网站,大段大段地抄录。一个多小时后,两万多个字就被堆砌出来了,够老头在座谈会上鬼扯三个小时的。

看看时间不早了,到隔壁约上黑眼镜一起去吃饭。

下午先到教学区听了一节课,秦礼言回宿舍的时候差不多两点半了,正打算继续炮制垃圾讲稿,李群走了进来,说:“你跟方总经理签合同了吗?”

“我就是个零时工,用不着吧?”

“人家好歹也是合法生意,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刚才我老板打电话来,叫你下午早点去,把合同签了。”

秦礼言点点头。

“那好,”李群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忙着,我继续去泡我的图书馆。”

“怎么这么拼命了?”

“你的阶段性论文交了,我的还没交呢。”

时间太仓促了,垃圾还是留着有空再制造吧。秦礼言把这几天积攒下来的脏衣服一股脑泡好、清洗、上架,拎到公用阳台挂在竿子上。

一切忙完之后,快四点了,秦礼言匆匆忙忙上图书馆借了几本钢琴入门曲谱,图书管理员小美眉笑着问:“秦师兄,不借黄书,改成培养艺术气质了?”

“对。我还要去演奏给别人听呢。”

小美眉呵呵呵地笑,一脸的不相信。

秦礼言捧着一堆书出学校上酒店。

7

到饭店时四点半了,在总经理办公室外,秘书小姐问:“你是秦先生?”秦礼言点点头,她接着说:“你怎么才来?总经理早该下班了,他一直在等你。”秦礼言装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说:“对不起。”

一转身,脸就拉了下来,秦礼言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传出个闷闷的声音,“进来。”

房间里阴沉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秦礼言从明亮的地方进去,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心里暗骂:黑成这样能办公?你跟蝙蝠似的有一整套声纳系统?

隐隐约约瞧见有个硕长的身影躺在沙发上,“把灯打开吧,开关……”那人影声音沙哑,他清了清喉咙,接着说,“……就在门边上。”。

秦礼言巴不得这样。“吧哒”灯亮了,秦礼言清清楚楚看见那人影就是方铮驰,他差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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