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宅邸也是极大的,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果然不假。
梁木樨望着朱漆大门前的两只石狮子,眼珠子转了转。她是来查探情况的,自然不能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进去,只能绕到后院。
刘府的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此时清风吹过,翻腾过一阵绿油油的浪,看着古意盎然。
梁木樨站在骕骦的背上,探头往墙里看去。这个院墙实在是高,她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看到里面。不过离院墙比较近的地方有一株枇杷树,生得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此时树上结了一串一串青色的果子,还没有熟,却可以预见硕果累累的景象。
梁木樨纵身一跃,便跃到了院墙上,攀着一根稍粗的树枝爬上了枇杷树。刚刚藏好就听见垂花门那边传来一个略微低沉的女子声音:“都安排好了么?”
一个男声猥琐地笑了一下:“小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表少爷绝对不会看出端倪的,就算他事后知道了那时候凌忆如已经成了残花败柳了,根本威胁不到小姐你!”
“嗯!”女声听起来咬牙切齿,“不知道凌忆如那个狐狸精使了什么妖术,把表哥迷得晕头转向的!”
男人道:“不管她使了什么妖术,到了这儿都逃不出小姐的如意金箍棒!”
女子便笑了一声:“你去吧!”她停了停又说道,“那几个人可靠吗?”
“小姐放心,封口费我早就准备好了!而且就算他们不可靠,难道还敢满大街地说自己把凌家的大小姐给糟蹋了么?”
“这就好!”女子又笑了一声,笑声里散发出森森寒意,“我要凌忆如永远也抬不起头来!到时候别说是表哥,就算是她那个亲亲的小郎君也不会要她了!”
“那是自然的!小姐放心好了,等这件事完了,咱们就把她卖到漠北的窑子里去!”
女子似乎想了片刻,而后说道:“不,我要让她在凌家塘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讨厌她!都唾弃她!让她当着她娘老子的面成为千人骑万人跨的贱|妇!”
“好!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属下这就去办!”
梁木樨听得心头直跳,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上来,透过枝繁叶茂的枇杷树叶,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这个时节还不算热,但是女子的衣裙却已经极薄了,而且露出了胸前一大片肌肤。
梁木樨心头真替这个女子惋惜,穿着这样都勾不到自己的表哥,反而要去为难无辜的凌忆如,恐怕在凌忆如眼里,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表哥是谁吧?
不过此刻梁木樨倒不会不知道她表哥是谁,这是刘府,而她是刘府的表小姐。从她刚才与那个男人的对话看来,凌忆如被劫跟她脱不了干系。
那么,就不要怪她下手无情了!
说起来梁木樨很不喜欢这种阴私伎俩,她情愿真刀真枪地杀过去,倒反而来得痛快点。
小女孩悄无声息地从高大的枇杷树上滑了下来,脚步轻盈地跟上了刘府的表小姐。这位表小姐似乎心情很是愉快,一路哼起了小曲。梁木樨一转身,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喉结。
女子吓了一跳,正要尖叫,梁木樨已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冷声威胁:“你要是敢出声,我就将你的脸刮花!”
这个女子一心想得到自己表哥的青睐,或许她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她绝对会在意自己的容貌。
果然这女子吓得连连点头,唔唔地说:“我不叫我不叫!”
梁木樨就掏出一颗药丸来,塞到她嘴里,低声道:“这个药丸三个时间后发作,若是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的脸上就会起无数的疱疹,然后全部烂开,你就再也看不到这张如花容颜了。”
女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抠嗓子,想要将药丸吐出来。梁木樨怎么会让她得逞,五指在她肩头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女子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手臂顿时软软地垂了下来。
她脸色煞白,额头上满是疼出来的冷汗,惊恐地看着梁木樨:“你,你是什么人?要,要干,干什么?”
梁木樨唇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这位姐姐,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她看到女子眼中明显的不信,也不在意,只说道,“我现在出不去了,想要请你送我出去,你只要将我送出府,我便立刻给你解药。你要是再有什么让我不满意的举动,我不介意把你的另一只手臂也卸下来!”
此时只听见几声急切地叫喊:“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表小姐!表小姐!你没事吧?”大概是府里的下人听见了动静找了过来。
梁木樨道:“还不快走?”
女子带着梁木樨往那些寻找她的佣人那边迎了过去,过了片刻便见三四个丫鬟找了过来,为首的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看见她急切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这位是……”那丫鬟甚是机灵,目光落在梁木樨身上逡巡了一圈。
梁木樨立刻镇定自若地道:“我是三少爷新买回来的丫头,少爷派我来伺候表小姐!”
“哦!”
梁木樨就看了那表小姐一眼,表小姐立刻会意,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都留下,素香,你带人置办一桌酒菜,今天我要请表少爷过来饮酒!”
“是,小姐!小姐,要不要多派几个侍卫陪您出去!”
“不用了,我去找表少爷,不要旁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