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哭到晚上,那云也自己散了去,月光洒下来,照的院子明亮如昼。捕快仍旧没有离开,眼中的喜色被焦急替代,时不时的来回踱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在此时,院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捕快不由得看过去。
第一眼什么都没看到,第二眼这才看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排从大到小排列的兔子,正前方站着一只体型特别大,两只长耳朵一晃一晃,用两只后腿站立的大兔子,那兔子用前爪伸了伸,似乎在请什么人。
然后就看到一位月光下如谪仙一般的人物缓步而来,他就这么踏入门槛,径直走到院子中央,仿佛所有的月光都向他身上聚集而去似的。那大兔子快步走上前,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这位公子这是……”虽然看清楚对方穿的衣服极为粗糙,但话到嘴边,捕快却改口称对方为公子,说完了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却不敢再盯着对方看。
衣袖轻轻一甩,三张符箓便扔到兔十八爪爪里,龙阳矜持的笑道:“大家且看。”
兔十八抓着符箓跑的飞快,不多时就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三张符箓放到地上,成等边三角形的样子,长长的耳朵互相扭了扭,脚在地上狠狠地跺了跺,这才跑回来。
就见三角形的地方仿佛形成一个单独的区域,那里逐渐出现一个朦胧的身形,等月光洒下来,身形也变得清晰,正是穿着敛服的小娘子。只是此时的小娘子已经没了温婉的外貌,脸苍白无比,嘴唇却是鲜血一样的颜色,眼睛乌黑乌黑的透着如同实质似的怨气,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好吓人!”兔十八看清楚小娘子的模样,吓的就是一蹦,赶忙掀起龙阳的裤脚往里钻,结果裤脚太窄,钻了半天只有两个长耳朵钻进去了,毛茸茸的弄的人痒痒的。
一直装死的向阳花此时忽然扭动着喷出两个葵花籽,‘啪啪’打在兔十八的屁-股上。兔十八赶忙把耳朵拿出来,双爪捂着自己的屁-股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左看右看,寻找是谁打的自己。
原本诡异的气氛被这只白兔子给破坏的一干二净,捕快原本害怕,现在却能笑着看向龙阳,期待他做些什么。
“自愿赴死的人是没有怨气的。”龙阳开口道,“除非是被逼无奈……如此……”他手指掐诀,嘴里快速的说着什么,一道玄而又玄的气打过去,那怨气横生的小娘子身体抖了抖,眼中逐渐恢复清明,待看清楚捕快后,眼中迅速泛红,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与我听。”龙阳忽然一声爆喝,夹杂着一股力量砸向小娘子,让她浑身颤抖,终于是没有失去神智,过了好一会儿便开口说话。
这等叫鬼魂直接开口说人话的神通,实在是叫人前所未闻,捕快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他只知道鬼魂说鬼话,需得有懂鬼话的人与之沟通才行,那样不管沟通了什么,都是一人一鬼的事,他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再加上自己捕头的身份,还不是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
只是谁能想到这里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竟然有这般神通,叫他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睚眦欲裂的听着小娘子幽幽话语。
却原来小娘子的死跟捕快有着直接却又不直接的关系……
[正文 第5章 这衣服不是凡物]
这小娘子因为长得好看,在外又好,再加上自家的财产以后都是她的,这就等同于一整个家业的嫁妆,可以说这么多优点加起来,想娶她的汉子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多汉子明里暗里的争一个小娘子,自然得把她捧着。只是这小娘子的性格并不是个沉稳的,被这么捧着捧着眼界就越来越高,寻常过日子的汉子瞧不上眼,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少爷也拒绝了,最终跟年纪略大,为人八面玲珑的捕头好上了。
不过因为捕头早有家室,小娘子即便是想成为正室,也得徐徐图之,在这之前两个人只能暗中苟-合。
那天两个人刚刚在外面私会,捕头悄悄送小娘子回家,谁知道就被张庄头的小舅子碰上了,而小舅子还以为小娘子想要出门,便上去调-戏,谁知道那时候捕头便恶从单边生,心生一计,自己装作路过的样子跑出来,追着小舅子打,于是就有了龙阳后来知道的事情。
但就这个还没完,因为小娘子突然自缢死了,看她变成鬼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自缢的。
事情到了这里,捕快便冷着脸道:“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鬼话连篇、鬼话连篇,是最不能相信的话。小娘子平日里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就是真有那个心思,也肯定见不着她,再说镇上哪家汉子不想着来瞅瞅小娘子,他们可都没见到。”
“继续。”龙阳拿出向阳花,摸了摸周围的花瓣。脚边的兔十八竖起耳朵,瞪大眼睛看着那小娘子,再看看捕快,似乎还不明白似的。
眼睛慢慢变红,又因为三枚符箓的压制慢慢恢复神智,小娘子冷笑着看向捕快,道:“你自然是想跟我好,我家的产业在镇上不说数一数二,但也拿得出手,你那个媳妇娘家穷的叮当响,要不是你在公家当差,需得注意影响,恐怕早就和离。只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相信你真心愿意跟我过日子,想娶我过门。”
额头上青筋暴起,捕快忍了忍终究是咬牙切齿道:“我这般对你,你却仍旧觉得我不是真心……”
“我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