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本应是蛰伏在泥土里的各种冬眠动物苏醒过来的日子,却反常地满城寂寂,连惊蛰祭祀白虎的人也少有,唯有霓虹如旧。

岑眠在流理台前拣着青菜,洁白的脖子露出来,被细碎的黑发半遮的圆眼睛里满满的专注,耳边听着师兄在浴室里引吭高歌,眉角终于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抬头把小电视打开,以掩盖狐仙大人跑调得勾魂夺魄的歌声。

「今日头条,山海大学连环自杀案至今未能告破,据悉,受害者均为大一到大四人类女学生。特殊案件调查科已接收该案件,近日如有异象,请勿惊慌,及时与警方或特殊人口管理局联系。」

听到自己的大学,岑眠惊异地抬头,正好看到小电视上模糊的女生照片,和她血肉模糊的遗体的近镜,肥美油腻的蛆虫正拥挤着从她眼眶爬出来,脑子还没吓过来,手已经啪地把电视给关了。

……吓gay了好吗!马赛克这么贵吗,都爬满蛆虫了都不打!呼,还好他早就不住学校了。这么想着,岑眠心却还是悬在半空震颤着一样充满了不安和负罪感。

窗外高悬的橙黄灯下,一向嘈杂的小贩叫卖声缥缈遥远,明明是春夜,空气里却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岑眠心不在焉地把拣好的菜放进筛子里,打开水龙头,却被眼前景象惊得叫出声来——殷红如陈血的水从水龙头喷涌而出,岑眠眼疾手快地用力甩上水龙头,手都拧痛了。水龙头被关到最紧,殷红的血水却沿着排水口一股一股地泛上来,已经到了没过青菜的水位。

「……近日如有异象,请勿惊慌,即使与警方或特殊人口管理局联系。」刚才的报道回荡在岑眠脑海。

……能不能好了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他就洗个菜啊!洗个菜啊!

「hey!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白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千钧一发,岑眠就要尖叫着狂奔出厨房之际,流理台边上的衣服堆里响起《我是一条小青龙》轻快的铃声,声音还是陆隽完美的女神伪声,内容还是恶意改过的词。

……师兄,把你的铃声换了吧,当我求你了!岑眠吓出的一身冷汗在夜风里一吹,鸡皮疙瘩起了一背,心里却被铃声搞得没那么恐惧了。那蔓延的血水听到铃声,也随之退却,一切恢复原状,似从未发生一般。

“哪个小王八,不知道本大爷晚上要做全套护肤吗!眠眠帮我接了!”薛凉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踏着水花的脚步传来,肉色的身体模糊地投影在磨砂玻璃门。

“……好。”岑眠乖孩子地伸手捂眼睛,努力大声地回复薛凉,从指缝捡看到薛凉的身影走回去,才走过去拿一直唱个不停的手机,一看,不得了。

……师兄,是你弟弟这个“小王八”。岑眠想了想,还是不要把师兄刚才的话转述给薛弟弟比较好。

薛凉有个在山海大学读大二的弟弟,不同于爱妃无数、天天过着二十一禁生活的老油条哥哥,薛竹是个大咧咧的,直!男!

没错,在跟着被关进实验室都能让烧杯生出一群小烧杯的哥哥一起长大之后,薛竹居然长成了一个根正苗红的直男,传闻还有个小女神女票。

……简直不可思议。岑眠一直这么觉得。

“喂,你好,我是岑眠。”岑眠按着绿色的图标划过去,可怕的铃声终于消停了,讷讷地接起电话。

那头的薛竹一点都不惊讶,连珠炮似的少年音劈头盖脸地传来:“哇,眠师兄!我哥是不是又在厕所玩自己啊?让他少点约啊,最近s市不是很太平啊,诶,我都忘了,你体会应该最深了,没啥事吧最近?”

“没事没事,而且你哥也没约啊,他没把贺警督介绍给你吗?你找他有事吗?吃饭没有啊?”对着学弟,岑眠自动化身师兄,却忘了自己龙龄还比不上对方狐龄千分之一。

“哈,我还想把我们新来的男老师介绍给他呢,跟新大嫂一个姓,还是他的菜哦!你就告诉我哥我想他了,让他明天来学校找我玩玩嘛!少浪一天又不会死!”薛竹爽朗地说着,声音把人感染得情绪都放松下来。

……你又闯祸了对吧。熟悉他的岑眠不戳破他,在心底默默地吐槽。

“好吧,你在学校要小心啊,刚才我看到新闻,嗯,你应该知道的,虽然你不是女生,但是也要小心。”岑眠想起刚才的画面,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要起来了。

那头的薛竹顿了一下,才笑哈哈地答应着。

挂了电话,岑眠把手机擦干净放回原处,找了一打塑料袋,把脏了的青菜一层层地包裹得结结实实,再贴上两道张天师送他的符才扔进垃圾桶。

当岑眠做完了五菜一汤和一锅香软的米饭,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热乎乎的水蒸气带着护肤品奢华的香气,冒着水汽的狐仙大人心情很好地哼着歌,问岑眠:“我弟是不是又闯祸了?”

……谁说师兄不关心自己弟弟的,这不是很懂薛竹的套路吗。岑眠乖乖地点点头。

薛凉的笑意淡了一点,摸着自己下巴,勾魂的狐狸眼看着岑眠:“眠眠明天不上班吧,跟我一起去呗。”

……就算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还是不会答应的!呜呜呜!根本抵挡不了好吗!狐仙的注视什么的。

看见岑眠努力闭着眼蠢蠢的表情,薛凉伸手搓乱岑眠柔软的黑发,玩笑般说:“顺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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