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捏捏拿书拿得酸痛的手臂,车一呼油那一刻,岑眠眼疾手快地巴住扶手,形容又蠢又狼狈,然而非常稳妥不会被甩出去。
……原来大腿真的是这样“飞”来的。
* * *
一番惊魂路程下来,岑眠完全忘了大腿本来是要来载他去带路,而贺少钰也对这个细节绝口不提,一路驱车回了山海小区。
换好衣服,打开冰箱看到已经买好的菜,做好了饭喂饱了他嗷嗷待哺的师兄和一贯傲慢的大腿,岑眠打开`房门准备通宵鏖战作业的时候,才想起了这个问题。
显然,想起这事的不止岑眠,外头的薛凉对着镜子给自己脸上抹着翔一样的新面膜,忽然问隔壁沙发打电动的贺少钰:“大少你今天不是借我车去警署吗,怎么这么快回来,车停哪了?”
“你开车和我开车能比吗?超跑让你开简直浪费。”贺少钰长指灵活地按着手柄,忽然眼皮子一掀,凶狠的眼神瞪了一下半掩房门后边的岑眠。
“啪叽——”地关上门,岑眠被吓得长出一口气。隔着门板依稀还能听到师兄拉长声调调侃的声音——
“哦,贺大少你不会根本没去吧。”
……好像,大腿刚才是要跟他问路来着。可是警署在七角大楼商圈,该经过市中心,和大腿那个定位完完全全地反方向得彻底啊。唔,大腿的方向感真是一个谜。
打开台灯,把那小山高的习册堆在旁边,占着书桌隔壁的空位,岑眠在灯下翻开了第一本灵医习册。
第一页就是裴钺嘲讽他的百兽史。
想到裴钺说的羽族转生的事,岑眠咬着笔帽儿盯着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题目,想着,那天他梦里的冰凰是贺清越,那么那个小孩子是大腿吗?那,作为羽族准族长的大腿又是谁的转世呢?大腿知不知道今天的裴钺嘲讽他的那个龙王的故事呢,如果是真的,那大腿岂不是要很讨厌他,唔,可是大腿有一个龙族的“重要的人”……
……他到底在杞人忧天些什么啊!呜。
……明明这样的在乎不会和他扯上丝毫关系。
挠乱脑袋上刚修剪过的软发,岑眠甩甩脑袋,垂下头,只露出洁白的脖颈,还是做他该做的事吧。
很快他就没有精力再去猜测,裴钺布置的作业于他而言虽说不难,可是题量多,也需要思考,最重要的是,他要做那么多份。
低烧加上一天的折腾,还淋了雨,岑眠的脑袋很快昏昏沉沉,鼻子堵得跟早上九点的地铁一样,只能张开嘴巴“呼哧呼哧”喷出热烫的呼吸。
……这题明明这么简单,可他怎么就忘了怎么做呢,呜呜呜,头好疼好重。不知道做了多少了,岑眠听着窗户外头渐渐醒来的大都市,垃圾车首先划破宁静,四点了。
分针滴答滴答地走着的声音在室内清晰可闻,看着眼前才做了第一本一小半的题,岑眠捧着千斤重的脑袋瓜,忽然鼓起嘴巴,把笔扔在桌上,可能,他真的不适合做这行?
……不,不行,他要做。岑眠掏出钱包摸摸那张大腿写的纸,眼里困倦的酸涩好像真的少了一些,又抓起笔一笔一划地写着。
“这题怎么写得那么差?”不耐烦的声音带着睡意,磁性又熟悉。
“……啊?”脑袋一点一点地在钓鱼的岑眠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有这么真实的梦吗,一转身,马上被穿着西服靠在自己椅背的贺少钰吓得整个炸毛,尖叫着蹿上桌子,抱着膝盖警惕地看着对方。
……哪来的妖怪敢冒充他的大腿还进了他的房间!
贺少钰眼疾手快地捂住岑眠的嘴,眼睛一瞪免得岑眠这样都能叫出来,软嘟嘟的手感蹭在手心痒痒的,还挺不错。可是为什么这么烫?吃的药都吃到盲肠去了吗?!
“呜,呜呜呜。”岑眠晃着脑袋,手掌里带着体温的熟悉气息告诉他这尼玛就是大腿本人。
“叫什么叫!你不会做不知道问我吗?!多少点了现在?!”看到桌上那一大垒习册,贺少钰眉毛拧起来。
从大腿手里挣脱出来,岑眠脸颊还有些不正常的红,憋气憋的,鼻子塞了,只能瓮声瓮气地说:“我吵到你了吗?抱歉……”
“这些又是怎么回事?”贺少钰这样的人精,看到这一大垒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还能猜不到么,嘴里凶煞地还非得问出个答案来。
“这些,是,是我……”岑眠一只只地捏着手指,低着头,讷讷地说着,一抬头看到贺少钰瞪他,嘴里小声地说了实话:“是我同学的。”
干!就知道!
虽然早猜到,贺少钰脸色阴鸷下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好一会才压着一肚子火凶巴巴地说:“滚去吃药,病倒了我可不送你去医院。”
“……可是。”岑眠看着已经爬到四点四十五分的分针,还有那龟速的进度,苦着一张脸看着大腿,希望他体谅自己的苦处,别再发火了。
“吃剩的,快滚出去吃!别死在我房间里!”贺少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袋子药扔进岑眠怀里,一把把岑眠拎起来提出了房间,还把房门关上了,完全没有岑眠才是房间主人的认识。
岑眠打着手机的小电筒吃了药,看到那袋子药里面今天才印的热印纸,心里有些百感交集。等他回过神来一看,已经五点十五分了,顾不上大腿的威胁,赶紧屁颠屁颠地回房间。
短短三十分钟分钟,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大腿的身影,白花花的星星灯被打开,照的房间里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