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无可奈何了。
原先如同划清界限一般的人是他,发起冷战的是他,早出晚归不见踪影的是他。
可偏偏现下,却一副可怜兮兮被欺负的模样,生生叫人怀疑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亏心事。
自己招谁惹谁了?
这样一想,莲蓬的表情也变得冷硬起来。
谁也不欠谁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无法接受,那么现在又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我有些累了,你有事便快说,说好了,我也好早些休息。”
这是要赶自己走?!
东方张张嘴,难得不忿起来。
这一路下来,同生共死,相依相伴,自己视若珍宝,难不成在他眼里,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么?
莲蓬闭着眼向后一仰,靠在温软绵绵的床榻上,浑身脱力一般松懈下来,等了好半响没听见东方说话。
莲蓬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泄气道:“我不管你要说什么,该讲明白的也没什么遗漏了,你实在无法接受,就不要勉强自己日日不得清闲。”
听见东方的呼吸骤然急促,莲蓬想要疑惑也有心无力了,顿了顿,又接着讲下去。
“至于你说的蛊师,我会帮你找到,就当做一路下来你照顾我的报答,左右没几日你便要走了,我也没必要日日纠结在你的态度里,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呢?”
东方咬着牙,声音轻慢沙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莲蓬睁开眼淡淡一笑,侧躺着面对东方,支起一边手臂,做出惬意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少有的生动的很,“你说什么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意思。”
“嘿——”东方气急了,反倒淡笑出声,嘴角弯弯咧的老高,双目熠熠有神盯着莲蓬漫不经心的模样,只眼里却不见半点笑意。
“你的的意思,是我这样的管束让你觉得冒失了?我真够烦的是吧?”
莲蓬一皱眉,烦躁地坐起身,看着东方的目光不善起来:“你把责任推给我是什么意思?哦,合着这还是我的不对了是吧?谁先不理人的,啊?我干什么要费这个劲儿讨好你?!”
东方一木,莲蓬讨好过自己吗?怎么从来没有这个感觉……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小心翼翼的吧?
甩甩头,不对不对,正吵着架呢,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东方振振精神,又确实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脑子转半天没想过来,抬眼一看,莲蓬双手环膝坐在榻上目光沉沉盯着自己,他的眼睛从来那样澄澈……
东方心一下子软下来,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的,究竟是在吵什么呢?
东方叹息一声,寻了张椅子坐下,抬手举起凉茶一饮而尽,莲蓬就这样凉凉坐在一旁看着,心中谋算着自己走之后,第一个落脚点停在哪里。
和这个人呆的久了,真的会慢慢不对劲儿起来,自己从来不是那样沉不住气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