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迟疑了一小段时间,提着水果盒提袋的阿婆才点点头,「让你照顾这么多……」
送走阿婆之后,大约有十分钟,整间屋子里安静无声。
姜正弘让他们待在客厅,走向厨房边的小吧台准备饮料,再度走回来时手上有着铝箔包装的药片,「我看你脸色差到很奇怪,如果真的不舒服可以吃这个,上次朋友从日本帮我带回来的,晕眩还是一些轻微症状都可以用。」他把饮料杯和药片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刚刚那个是我朋友的母亲,谢谢你的帮忙。」
「没啥啦。」虞因搧搧手,把现榨柳橙汁的杯子塞入小聿手上,「不过怎么是你在照顾你朋友的妈妈咧?他不见了吗?」
露出有点困窘的笑容,似乎不想多说的姜正弘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前好像被黑道追杀,已经很久没看到人了,我怕他父母也受牵连,本来想接过来这边住,不过老人家不肯,家里又旧又破,也没什么经济能力,每天只能做一些资源回收来餬口。」
「有报案吗?」听着简短解释,虞因皱起眉,「很久没联络,不知道人平不平安,要不要报个案比较好?」
「……已经没关系了,听说黑道现在似乎还在追他,应该没事。」姜正弘站起身,耸耸肩「这也没办法。倒是你们,为什么又跑来这里,我记得你们应该不是警察,一个只是大学生、另一个看年纪大概是高中生吧。」他边说边走进侧边房间,然后打开衣柜拿取衣物。见屋主似乎准备冲洗,虞因稍微放大声音让他可以听见,「我想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那个……摔下去的是我父亲……」
姜正弘的动作突然停下。
「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
屋主站在衣柜前,轻轻地叹了口气,「很抱歉,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自己坐一下我等会还要上班,先冲个澡。」
「不好意思,还是再麻烦你想想看。」看着浴室门关上不再有任何回应,虞因无力地深深躺进了别人家的沙发,捧着微凉的杯子吐了口气。
坐旁边的小聿什么也没说。
「等等再上去顶楼找看看有没有线索吧。」虞因抺了把脸,仰起头看着装饰过的天花板,一格一格的,是那种可以加装灯具的款式。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好恨那个凶手,但是他不知道能做什么。
浴室的门咿哑一声被推开来,里面没有水声,安静地过了几秒才传来低语:「我并没有看见那天发生什么事,但是那天早上我其实在阳台旁看账册,所以我想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如果你们找到了嫌犯,我可以帮你做声音指认。」
然后,浴室门重新关上,里面传来水声。
错愕了几秒后,虞因按着脸笑了,然后他仰起头看着上面的天花板。
在那瞬间他看见了,上方一格格的天花板中有一片装饰板慢慢地被推开来,在那方黑暗中出现了一张灰绿色的脸,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视线。
他感觉全身像被灌了冰块一样,寒冷且几乎无法动弹。
那张脸就这样从黑暗中看着他,雾灰色的眼睛连眨也没眨,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退回黑暗,那片天花皮重新被盖上了。
虞因猛然回过神,整个人完全清醒了。
坐在旁边的小聿用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手上的饮料还没喝上几口,这让虞因判断自己恍神的时间非常短,有可能就只有几秒而已。
重新看向天花板,那里什么也没有,更别说曾被打开过。
他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那张青色的脸实在太过眼熟,拥有那张脸的人现在应该还在浴室冲澡才对……
多心了吗?
「哈啾!」
玖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接着一脸嫌恶地拉下脸上的口罩,对着里面的口水翻翻白眼,从口袋里拉出新的口罩更换,才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再继续打下去,一打都不够你换。」瞪着进屋之后不知道已换了几次口罩的鉴识人员,虞夏没好气地说着:「感冒吗?」
「应该是过敏。」玖深压压鼻骨,看着被用来充作炼毒工作间的浴室,早先来的鉴识人员已经把这边整理过了,一些毒物相关物品也全都搬回局里,只剩下部分杂物以及若有似无的怪味,「这两天偶尔会这样,大概是季节转换吧……奇怪了,以前也还好说……」糟糕,该不会是长期作息不正常所以他变虚了吧?
懒得跟拚命打喷嚏的友人继续聊,虞夏籨浴室转出来,绕到旁边的主卧室。七楼几乎是用来堆积物品和炼毒,所以大半都是非法的东西,那票人真正住的地方是六楼。
看着已经被搬得差不多的房间,地上积了些灰尘,上面有杂乱的脚印和部分留下的垃圾,都是处理过后的残留物。
拨了拨剩下的东西,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虞夏从里面走出来,「我先下去六楼看看,你看完后再下来帮我,如果有事就告诉门外的警察,自己注意一下安全。」
趴在浴室的玖深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跟门口的警察交代过后,虞夏走下六楼。
整个楼层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声音,之前他们就调查过了,这栋公寓住的大多是上班族,几乎整天都不在家,然后就是些空户。因为平常没什么人,房子本身又很普通,所以才被这伙人选中当据点吧。
到了六楼后,他先与驻守的警察打个招呼才进入现场,那天被他翻掉的沙发被玖深一分不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