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对师兄们是否能接受他的性向一点把握都没有,但自从把事情摊开讲以后他感到格外的轻松。仿佛最后一点压力都被释放光了,一直以来几位师兄都相当照顾自己,不管结果好坏,他只需要诚实地面对自己,诚实地面对关怀自己的亲人朋友。
不再为自己的身体过多担忧,一切恢复如初以后,海姆达尔利用时间编辑了一下心中的日记。他特地空出多节段落以备不时之需,他乐观的想,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一位男士会在他心底生根发芽,这些段落就是留给他的。
其间他就他的“病症”做了一些注解,并且畅想了一番将来:首先,这不是毛病,无须战战兢兢的认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其次,不必为将来担忧,如果实在找不到伴侣他大可以独身,现在的社会就连大家闺秀都愁嫁,何况一个同性恋者;再次,他要为将来早做打算,独身就代表需要有足够的金钱养活自己,他没有儿孙给自己养老送终,所以连身后事都必须考虑到,而无论什么都是需要花钱的;最后,关于他的yù_wàng……
海姆达尔在编辑这个段落的时候十分小心,虽然就目前来看,让他有感觉的只有一个人——海姆达尔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由于他接触的人还不够多造成的。
ròu_tǐ的吸引,说的直白一点,他想和威克多做爱……
尽管只是在心底想一想,海姆达尔仍然尴尬不已。他认为自己亵渎了威克多?克鲁姆先生,亵渎了那位正直和善的师兄。海姆达尔反复督促自己千万不能让威克多发现他对他有那种意思,万一他认为被自己冒犯,肯定会看不起自己,海姆达尔无法想象后果。
他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个劲的提醒自己,却忘记换个角度去想问题,想想他为什么不愿意让威克多知道,为什么害怕去想一旦被知道后的结果。
大概天赋使然,林德兄弟对于教科书中的理论只需听一遍就能懂,简单得就像喝白开水。
说海姆达尔不嫉妒,那是不可能滴。
不同于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那样得过且过的求学态度,兄弟俩在学校里很用功,上课认真听讲,课后作业也都按时交上去,不围着海姆达尔转的时候就泡在校图书馆里。
虽然一心求学很好,但是学生不能死读书,魔法世界又不兴中考高考那一套,就算读成个复读机也没什么用。海姆达尔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建议他们课后去哪间研究室报个名,就算对研究室缺乏兴趣,至少培养一两个兴趣爱好。
兄弟两人不置可否,第二天下午第四节课下课以后,他们依照往常那样跟在海姆达尔身后进了实验研究室。
自打海姆达尔帮助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做了份调研以后,该研究室的成果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海姆达尔为此特地辟出一个置物架专门放置魔药瓶子。不料此举令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的室长感动不已,认为自己的作品被人重视了,也就愈发看重信赖海姆达尔。
人和人之间的交情有时候就这么简单,仅凭一个举动,甚至一句话就能构筑而成。
“放心,那些研究室我去帮你说。”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的室长——尼古拉斯?巴尔巴拉——拍胸脯打保票。海姆达尔的“征地计划”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每个研究室都有自己的考量,大概只有那些被教会洗脑的虔诚信徒才会为了他人放弃自己的利益。
有了巴尔巴拉室长的协助,海姆达尔很快拿到剩余的签名,眼下他离最终的目标仅差一步之遥。没想到梗在喉咙里的最后一根鱼刺会是飞天扫帚研究室,而不是他先前猜想的任何一家。
这件事拖了好几天,他决定和副主席先生谈一谈,能不能直接跳过飞天扫帚研究室,大不了空出该研究室的面积不用,少了那一块也不会太委屈奶糖。
就在他胡思乱想等待副主席先生驾临时,实验研究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炸开,海姆达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起来,并迅速抽出了魔杖。
炸开的大门斜斜挂在门框上,一名高个子的男人一脚踹开大门,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他身后跟着无奈苦笑的卡捷宁教授。
林德兄弟一看到他双双脸色一变:“外、外公……”
海姆达尔极为诧异,看那外公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的模样,不禁靠墙站了站。
那男人虽然头发斑白,看起来十分硬朗,尤其眼下正是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比那“外公”称呼要显得年轻许多。海姆达尔隐约觉着这人有些面善,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外公瞪着双胞胎,怒不可遏地咆哮:“没想到我克洛纳?拉松?斯图鲁松的外孙居然堕落到去给人做特招生?!”
海姆达尔呆住了。
“我要杀了隆梅尔!”某外公怒吼。
海姆达尔也和卡捷宁教授一样苦笑起来,难怪看着眼熟,外公先生和爸爸长得有几分相似。他心想,如果给丽塔?斯基特之流的小报记者知道了,明天报纸上登载的头条大约会是:斯图鲁松家族惊天秘闻之内斗!
既然踩在他实验研究室的地盘上,海姆达尔觉得自己有平息这场风波的义务,他硬着头皮迎上去。
“斯图鲁松先生,您误会了,阿尔和安东绝不是特招生,他们都穿着正规生的校服。”
“就是啊,跟你解释半天都听不进去,你也是从这间学校毕业的,这点都看不出来吗?”卡捷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