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脸色大变:“刚刚……那个是……”
亚当继续淡定:“其实也不算什么,就当给自己一个鼓励,反正参赛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拿第一。你可是本届大赛的宣言第一人。”
就在海姆达尔痛并快乐着的意淫时,一个红蓝交错的光球拖着长长的尾巴直冲天际,“扑”的一声,光球在天空炸开,密密麻麻的红蓝光斑组成繁星托举皇冠的图案,一串星子在空中交错飞舞,最后汇集融合在皇冠中央的巨大宝石之中,之后,整顶皇冠渐渐透明,逐渐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海姆达尔抬着脑袋张口结舌,亚当放完自己的烟火返身冲回帐篷,从房间里楸出正埋头苦读的夏比。
夏比正宅到兴头上,死死抱住书本不肯就范,最后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推出帐篷,还没站稳,他就被外面的烟花博览会惊住了。
“咻”“咻”“咻”,不断绽放的烟花让地上的人看上去跟妖魔鬼怪似的。
亚当一见这情景马上说:“都是你磨磨蹭蹭的,风头都被别人抢去了,怎么看赫奇帕奇都比这些货色要强!”
夏比委屈得不行,这能怪我吗?你也不早点知会一声……
这时候又一个信号弹被射上天空,半壁夜幕顿时被一层淡淡的银蓝所笼罩。
“萨纳萨姆尔?”亚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破烂学校居然还想拿冠军?!”
海姆达尔看他们都杵在外面,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回去,斯图鲁松室长想宅了。
“已经六点钟了!”随着说话声,窗帘布刷一下被拉开,刺眼的光线涌入室内。
海姆达尔卷起被子闷在头上。
被子没了。
他侧过脑袋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枕头也没了。
他用力捶了下床褥子,床架应声震颤,他张开眼翻身爬起来面对现实。
迎接他的依然是那张菜皮似的老脸。
已经九天了,整整九天过去了,明天就是正式开赛日了。海姆达尔想不通为什么他都跑这么远了,还是摆脱不了家养小精灵的“迫害”?一叠熨烫码放得十分齐整的衣物被递到海姆达尔面前,他立刻反射性的伸平胳膊,然后自暴自弃的坐在床边让这位虽然年迈却手脚麻利的家养小精灵为自己穿衣。
海姆达尔绝不承认自个儿因为从小受芝士的压迫,有点轻微的家养小精灵恐惧症,以至于不敢反抗。
“希娜,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海姆达尔对着那个忙上忙下不亦乐乎的家养小精灵说。“我的起床时间能不能推后一个小时?”
“您在说什么呢!”希娜飞快道。“一天之计在于晨,身为名门淑女,早上绝对不可以赖床,如果让克劳斯家的公子知道了,对您的名声没有好处,将来嫁过去会落下笑柄的!”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柔的给海姆达尔梳理头发,光这样还不能堵住它的嘴。“您为什么要把头发剪掉?您的长发明明那么美,小姐,往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您的身体已经不是您自己的了,您要为您未来的丈夫考虑。”
海姆达尔果断的抛下它天马行空去了。
他已经不想再多费口舌去纠正它越来越混乱的认知。这名家养小精灵希娜好像认准了海姆达尔就是它家的小姐,一会儿夫人一会儿小姐的称呼它居然还很能适应,分场合看对象一点都不会乱。好在海姆达尔已经明白它口里的小姐与夫人是同一人,要不然还真以为自己又精分了一回。
这个叫希娜的家养小精灵的精神问题貌似十分严重,几乎没有神智正常的时候,除了偶尔夜深人静时从墙角传来的轻轻啜泣,别的时间基本生龙活虎。
起初海姆达尔对它是厌烦的,不仅因为它男女不分,更因为它强制性的把那所谓的名门淑女的头衔加在自己头上,用各种各样的讲究规矩理念束缚他,一名男性碰到这荒谬的情况都会暴跳如雷。
但是某天晚上在一层的会客区无意中发现它躲在花束下方盯着一张小照片抹眼泪,海姆达尔砸吧下嘴,心想还是暂时迁就一下吧,一个半月忍忍很快就过去了,而且希娜服侍的还挺用心的。想到这里,斯图鲁松室长的心情豁然开朗,然后,他扒开了流泻的花枝,坐到希娜身旁。
年迈的家养小精灵被他的不请自来吓唬住了,迅速抬脸,两只硕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苍老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目光怔然,竟隐隐有些痴了似的。海姆达尔也不去看它,视线落在它手中的照片上,就着皎洁的月光,看清了照片上的人。
“真是漂亮的一对。”海姆达尔由衷赞美。
希娜回过神来吸吸鼻子:“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也是最漂亮的小姐。”
发现它的神智似乎正常了,海姆达尔不解道:“克劳斯先生的奶奶吗?你不是称呼为夫人吗?”
“我是朵列家的家养小精灵,当年随小姐一起进的克劳斯家。”
“朵列?你家小姐的名字吗?”
“不是,小姐叫伊芳,伊芳?朵列。”希娜轻轻摸了摸照片。“小姐从小就是我服侍的,长大以后也没有分开过,现在小姐不在了我却好好活着……该死该死该死该!希娜该死!希娜应该陪小姐一起去!希娜不应该答应小姐要好好活下去!希娜该死希娜该死希娜该死————”
海姆达尔从没见过歇斯底里状态下的家养小精灵,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直到他冷不丁开口说“照片要被你掐烂了”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