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看到了。”
看得到上面的字才有鬼!
海姆达尔垂头丧气地掏出三个银西可,直到走出这条街,心里还在琢磨这事该向哪个部门投诉。
人们的生活没有因一个获得过和.平.奖的巫师医疗界泰斗的悄然离世而发生变化,救治中心依旧人满为患,各地巫师医院每天收治的疑似感染怪病的巫师的数量还在攀升,但巫师报刊不再只抓着悬而未决的怪病不放,那些没有得病的巫师也得生活不是吗?
报刊刊登的内容渐渐恢复往日的丰满,但无论哪一个报社,即便只是个三流小报社,他们也会单独辟出一个版面专门报道怪病的进展。
生活仍在继续,没错,但粉饰太平治标不治本,不详的气息如影随形。
在发现迪吕波死去的那一天,海姆达尔从兰格那里得到了可能对治愈怪病有所帮助的信息,长久弥漫在心头的阴霾因此消散了不少,紧接着就获悉迪吕波的不幸信息,尽管这么说有点对不起那位泰斗,但海姆达尔真的不想看到治愈怪病的希望因迪吕波的骤逝而横生枝节。
也许迪吕波生前居住国的魔法部也是这么认为,法国魔法部在这上面下了大功夫,距迪吕波死去近一个星期,海姆达尔没有在任何报纸上读到这个消息。法国魔法部似乎在犹豫不决,或许他们不知道如何操作才不会引发医疗界的骚乱。
在巫师世界的历史上,某个巫师骤然离世而引发的轩然大波并非只存在于传说中。阿拉德拉,活跃于11世纪的占星师,那时候的巫师对他的占星预言深信不疑,对他作出的占卜结果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阿拉德拉是11世纪巫师们的精神偶像,他说的话相当于行动指南,让人朝东那人绝不会向西,没有一个巫师对他的判断提出质疑——除了想要抹黑他的人,无论11世纪还是21世纪,都不乏此种追求的人。
阿拉德拉是怎么死的,巫师世界至今仍在争论,自杀还是他杀,或者仅仅是意外,众说纷纭。不管怎么样,他刚辞世的那段岁月,巫师世界几乎天翻地覆。假使一个11世纪的幽灵愿意回首当年,恐怕千言万语会汇成一句“往事不堪回首”。人们为失去行动指南而惶惶不可终日,末日论充斥在街头巷尾,被别有用心的人大肆利用,那是一个相当混乱的时期。糟糕到历史书对它一笔带过。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死因,法国魔法部拿不定主意的就是这个。”霍林沃斯用手抵着额头。
这是一个小雨淅沥的午后,细密的雨点随风附着在带白色框架的窗玻璃上,流下泪迹般的蜿蜒水渍。风开始变得不友好,呜咽着从耳畔擦过,人们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抵御严寒的步步逼近,窗户外一片萧索,尽管百花在富有经验的园艺师手中依然欣欣向荣,但空气中已经能听到万木枯槁的脚步声。
霍林沃斯、兰格以及海姆达尔三人坐在“归心似箭”的包厢里,就迪吕波的问题展开讨论。霍林沃斯向海姆达尔透露了法国魔法部的苦恼。
“直接说自杀不行吗?”海姆达尔问。
“当然不行。”霍林沃斯摇头。“想想阿拉德拉,那时候搞不清楚他的死因,对外宣称可能是自杀,结果怎么样呢?还不如说因入室抢劫导致的谋财害命。法国魔法部坚定的认为巫师医疗界不会买这个账,他们认为迪吕波的推崇者们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到时候他们就要面临各项指控,最后不得不因为做出轻率的结论而道歉。在当前的背景下,巫师世界决不能出乱子,怪病还没得到控制,再加上被有心人利用并煽动,巫师世界会有大麻烦的。”
“但根据现场来看,迪吕波先生就是自杀,这是事实。您之前透露过,他身上也有可怕的疮疤,他是自食其果。”海姆达尔觉得法国魔法部太谨小慎微了,难道他们把爱沙尼亚魔法部的种种遭遇视作不可轻视的反面教材?
霍林沃斯想办法走通了关系,让国际警察部队的一名警员去了迪吕波位于马赛的公寓观察现场,得到的结果和法国魔法部如出一辙,畏罪自杀。
法国魔法部后来在迪吕波书房找到了遗书,遗书上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他的药有问题,但总是为各种如今想来格外讽刺的荣誉和头衔心存侥幸,信中最后写道他愿意为这件涉及面极大的魔药事故负责,负责的结果就是用命抵偿。
他是一了百了了,可那些被害得痛苦得夜不能寐的巫师又该怎么办,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之前效力的钢铁鹦鹉,除了帕尔梅和维力.丹勒因不同的个人原因躲过一劫,其他人眼下还在危险线上挣扎。更别提成百上千的魔药受害者们。如果迪吕波先生真的想要忏悔,应该担负起责任,帮助因他的魔药而遭到病魔绑票的人们早日脱离苦海,而不是什么用死亡画上句号。
“你不知道法国的巫师巡逻员发现遗书时的表情,”霍林沃斯摇摇头。“如果没有这封遗书他们还能做点什么,现在有了这东西,他们就完全处于被动了。”
“说来说去法国魔法部就是怕引发骚乱,害怕支持迪吕波、认为他被陷害的巫师和因而唾弃迪吕波、认为要讨个说法的巫师掐起来,还有因为怪病死去的巫师,以及他们的家属,遗书一旦公布,可以想见人们的震惊。”兰格冷静的分析。
“所以法国魔法部想找一个不太刺激人神经的死因?”海姆达尔说。
“等到怪病得到控制,人们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