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墨云华没有施法护住自己,定是在考校自己的修为。虽然寒风刮在身上如同削皮去肉一般疼痛,他也咬牙挺着,凛凛寒风刮破他的护体真元打着旋的往他周身剽去,将他的法衣一寸寸的割裂,随之割裂皮肤。他周身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如刀痕般的伤口,带着体温的鲜血刚一流出便被寒风立马冻住,变成青紫色,看得好不渗人。
墨云华既不回头察看,也不停下脚步,只沉默的在前方一步一步的走着,炼缺在身后早就痛苦难挡,嘴唇乌黑,却不想吱声喊停。他与墨云华的修为差距巨大,若是想迎头赶上,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和痛苦,眼下若是不能忍受墨云华设下的考验,日后遇上更大的困难便只能败退,那自己的愿望恐怕永生永世也难以实现了。
墨云华将炼缺带来此地只是想考校炼缺这些年修为的长进。炼缺自从得了辰河所授的修行要诀之后,体内所含的木气越来越少,太阴之力越来越盛,这些年,在人间游历的日子一直顺遂,也败露了炼缺许多心性上的弱点,纯善近乎愚,太易为外物所感,少了些刚劲之气,如此心性日后遇了困难便容易消磨志气一蹶不振,为了让炼缺认清自己的弱点,墨云华将他带到这个苦寒之地,打算在此打磨一段时间,磨练他的心志和韧劲。
这师徒二人各有各的计较,一时间都没有停下来避风的意思。偶尔有些往来此地苦修的修士见到这师徒二人都不免唏嘘,直叹这师父太过严厉,不近情面。要知道,风都气候极其严寒,只有苦修之士才会来到此地。且金丹以下的修士单靠自身的真元想要抵抗此处的烈风,非得忍受一番巨痛,灵力单薄者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冻死在此处,因此筑基期修士若不是有师长从旁协助,一般是不会来到此处寻死的。
大伙儿见炼缺不过筑基中期,虽然灵气看似较同期修士深厚不少,可是耐不过境界的差距,已经被风都的大风和严寒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可走在前面的墨云华却毫不动容,没有一丝一毫庇护的意思。那些旁观的金丹修士都是些心性坚定之辈,自行来此地苦修定是师门教导严厉,将吃苦奉为人生信条,可此刻见到炼缺那惨不忍睹的形状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纷纷想念起自己师父的好处来。
墨云华早年筑基也曾独自来到此地苦修,眼下炼缺经历的痛苦他曾经悉数尝了个遍,哪里会不知晓这里的折磨之痛。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一方面得益于自己的天分,一方面则是因为勤奋刻苦。风都寻常人并不会来,大部分人修行都不愿意选择这种近似于自虐的痛苦方式,虽然这能够最大限度的磨练人的心智,榨取人的潜能,经年累月之中定会加厚灵力修为,可是风险巨大,一个不消便会命丧此地,让人慎而又慎。
墨云华对自己一向严苛,吃苦并不觉怎样。原本带炼缺来此地也是为了磨练炼缺,可当他走在前方用神识感受到身后弟子的痛苦不堪后,心中竟隐隐有一丝不忍。但已来到此地,便要最大可能的逼出炼缺的潜能,他按下那些莫名的情绪,管住自己的心神不回头去查看。
两人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到身后嘭的一声有人倒地,墨云华回过身来,见炼缺已经全身僵硬不省人事,才暗叹道,还是没有把握好分寸。他随即将炼缺抱起飞身去了一处冰造的屋舍,这是他当年在此地苦修时建造的。到了屋内,墨云华分出一道真元替炼缺调息。过了半晌,炼缺才从昏迷中转醒,低头一看,自己已是衣衫褴褛,浑身是伤。
墨云华见他转醒,道,“你既醒来,便自行调息。”说着,从储物袋拿出一件新的袍衫披在炼缺身上。
炼缺道了声是便运动真元理顺经络。这屋外被墨云华设下一道禁制,寒风并不能吹进来,相较之下,便没有先前冰原上酷寒萧瑟的感觉,炼缺用了两个时辰便恢复了灵力。他起身褪□上那件破烂衣衫,将墨云华递给他的外袍穿在身上。
只是此番出行,他并没有想过会来到这样苦寒的地方,自己平日皆用净身术保持身上清静,只随身携带了一套法衣。可今日才区区几个时辰便弄坏了一套衣衫,这往后该如何是好,他有些尴尬的开口道,“师父,我储物袋中只存了一套衣衫,可此地的寒风实在太过厉害……”
墨云华道,“无妨,为师替你多备了些,你只管好生在此苦修便是。”
炼缺道了声谢,又问道,“师父,这屋舍是何人所有?”
“是为师早年苦修之时所建的临时住处,你在此好生打磨一段时间,对你定有益处。”
炼缺一想到墨云华早年也曾在此处苦修,明白这是墨云华特意为他安排,心中豪气顿生,决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屈服在这恶劣的气候之下。遂整理了衣衫跟墨云华招呼了声又再次步出门去顶着烈风前行苦修。墨云华知晓弟子的决心,并不阻拦,独自留在屋中静修,只分出一丝元神照看着外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书评
谢谢大家的批评和鼓励
我悄悄说,我其实把这师徒两人都作为主角来写所以忽略了大家所说的养成或者自行成长的视觉呃……好混乱,我不知道怎么说
故事我认为也不存在养成这一说
因为墨云华并不是初始就要将炼缺培养成爱人就是,两个人在天长日久的相伴之中,因为爱护,因为景仰,因为知音难觅,因为种种悄然转变成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