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辛阙傻傻地看着迟衡,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大哥别慌,有我在呢。”
岑破荆哈哈大笑:“你,添乱的吧?”
迟衡捏了捏辛阙的鼻子:“你呀,好好练刀,等你练到十五岁时,大哥就不慌了。”
辛阙欢呼一声抱住了迟衡的腰,天真地说:“那只要三年了。”
岑破荆忍不住又插话:“小破孩你都十二了,还这么死矮死矮傻蛋傻蛋的?以为你不到八岁呢,迟衡,别是个傻子吧。我十二的时候,呃,都走南闯北了。”
辛阙怒视他:“我才不傻!”
心里虽然不爽梁千烈的安排,岑破荆练起兵依旧一丝不苟,没有半点马虎。
迟衡的伤也很神奇,前两天痛不欲生,这次醒来后就活蹦乱跳了,又这么过了两天,他的屁股就一点儿事都没了,比以前还精神,任谁也猜不出被毒打过一顿。
转眼八月,渐凉,两人闷不作声地又练了两天兵,忽然就得了风声,梁校尉出兵了。
这天,天空万里无云,出城去时,观者如堵,纷纷传说这一次颜王军将如何拔除霍斥这根毒刺云云。
迟衡两人第一次见识了,原来夷州的兵也能如此声势浩大、肃整威严,原先以为只是破破烂烂的一支军队,全靠精神气撑着。不知几时,这刀剑兵器、头盔铠甲、弓弩旌旗都齐了,浩浩荡荡,肃然昂扬,一路上,盔甲银光照瞎了天上的白日,彩旗招招,王朝之师果然名声非虚。
只见大军的最前方,梁校尉手执缰绳,骑在黑马之上,意气奋发。
最后一路,由红眼虎带兵。只见红眼虎笼着一领暗红色的花袍,垂着黑色飞带,脚蹬黑色底靴。左带一张弓,右悬一把大刀,短发直立,高昂着头,英姿勃发,威风非凡。
见惯了他乱糟糟的样子,几时有这么凛凛之时?
二人悄然离开。
回到院子里,恹恹的也不想练兵,在角落里,你扶一把刀,我扶一把刀,面面相觑。院子里,只有辛阙一个人还在练刀,虽然迟钝,他偏有练刀的天赋,力气又大,一刀一刀劈下来,很是吓人。
月色渐暗,迟衡爬上树枕着双手,仰看星空。
不一会儿听见院门咯吱一声响,迟衡斜眼一瞅,只见来人一身青衣,正是左昭。迟衡精神一震,急忙跳下树来,一拱手:“左副校尉,你怎么来了?”
左昭长眼一挑,似笑非笑:“怎么还跟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破荆说你伤全好了?”
“多亏左副校尉的药。”
“普通的药罢了,好得这么快,你可真是第一人啊,天赋奇质?”左昭上下打量后,面露讶色,而后环顾左右,“破荆呢,有事要和你们说。”
27、〇二七
【二十七】
一灯如豆。
左昭将一副绢质地图打开,指着夷山说:“你们是不是以为夷州大军全部到了这个地方?实际上,到夷山剿灭霍氏乱军的只有红眼虎和两千兵士。”
迟衡疑惑不解。
“霍斥将攻击夷州郊边这个消息,我和千烈早已知道,却没有阻拦,为的就是期望有灵光的人来‘趁火打劫’。”左昭右手指向夷州和炻州交接的一带,“元州王的残部并不在少数,无论是进夷州还是炻州都够喝一壶的。假如元州王和炻州乱军联合,以后就更难打了;所以,我们必须引他来进攻夷州。”
迟衡恍然大悟:“引他来?趁我们最虚的时候?”
左昭点点头。
岑破荆却发问:“元州王会来吗?他一向谨慎,怎么可能贸然进驻陌生的夷州?而且,听说元州王和炻州王之前多有交集,他投奔炻州王的可能性更高啊。”
元州王和炻州王都是诸侯,均是元奚高祖的子孙,虽然隔了不知多少代,论起排行来也是同族兄弟。
左昭微笑回答:“破荆想得周到,的确,与其攻击一个陌生城池,不如投奔同姓王侯来得轻松。但他们一直没有联合,正是问题所在。元州王当然不会贸然踏进夷州的土,我们就设局,让他主动踏进来。”
二人疑惑看他。
“首先,夷州的实力如何。夷州一直向王朝申请援军和武器军粮,之前是,我和千烈也是,这足以证明夷州亏空已久,根基不稳;其次,夷州的近况如何。十日前,霍斥洗劫一事,我刻意夸张了这场浩劫,很快夷州各处都知道梁千烈与霍斥势不两立,战乱不断;再者,今早的气势你们也看到了,非常气派,梁千烈派出一万大军,全力剿灭霍斥,尽人皆知。主力调离主城,此时不趁火打劫,更待何时?”左昭笑了。
岑破荆眼睛一亮:“确实如此。”
迟衡侧头,沉思了一下,慢慢将所有的脉络联系起来:“我就说,怎么常有你和校尉不和的消息传出,原来是mí_hún阵。曲央不是去刺杀,而是去刺探信息,是吗?”
“是的,元州王的守卫森严,哪能轻易被刺杀?”左昭拂过地图,“只有时刻掌控元州王军队的动向,才能确定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时候太早了,他还没到;太迟了,他可能心生怀疑跑掉——只有这种刚刚好的‘天时地利’,他才会落套。”
“你们对元州王很熟悉啊?”迟衡忍不住说。
“最初我们和颜鸾就想先攻击元州的,所以对元州王摸得滚瓜烂熟,要不是奸臣贼子从中作梗,早不是现在这种艰辛局面,说不定连炻州泞州这一大片疆土都拿下了。”左昭叹了一口气,“以后你们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