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来了?”迟衡心里有点小郁闷,虽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但怎么人人都能看出来啊。
“倒没有。只是你对那些路边女子看都不带看的。我就说,这正经装得也太像正经了。”容越哈哈大笑,说罢自罚了一大杯,“朗将一定长得很标致吧?”
迟衡连连摇头:“不是标致,朗将可没有一点儿女气。他很俊,一举手,一投足,性格也直率,射箭百发百中,总之就是很有将领的气度,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怀中的纪策忽然嗤笑,口齿不清:“容越,别,别听他的。”
容越饶有兴致:“为什么?”
“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是,他眼里的朗将,不是你看到的朗将。”醉了,纪策的嘴皮也不落下,“颜鸾有千种好,也有千种不足。总之,他更是平生难得的挚友。”
容越了然。
一个是仰慕,仰望到近乎神化;一个是平生好友,优点缺点了然于心。
自然不一样。
迟衡哼了一声,把纪策一推:“挚友挚友,最讨厌你们这些挚友知己什么的!醒了就自己滚到床上去。”
哎呦一声,纪策失去平衡,软软地要扑在地上,容越眼疾手快,一手将他捞起,哈哈大笑:“迟衡,你这副嘴脸可太过小气了啊。我得看着点儿,别沾上你的朗将,不然非让你吃了不行。”说罢又一杯下肚,把纪策抱到床上放好。
迟衡斜看他一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迟衡思量一下,颜鸾身边的谋士猛将不少,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许是势力间的博弈,老将领难以管辖,颜鸾似乎也很喜欢亲近年轻的将领,比如,他对岑破荆也挺另眼相待的——这么一想,迟衡心中顿时压力很大,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66、是强攻就要雄起
【六十六】
春末,暖风薰薰,越近炻州城,天气越热,行人均只着一件薄裳。
眼看炻州城在望,迟衡心潮澎湃,这天早早的醒来,浑身着火一样,如此这般已好几天了,现在每天早晨都是被生生憋醒的。
无奈又逼得练了一套刀法,出了一身汗,才勉强压下去。
迟衡大约也猜到,应是紫茯的药性去了,芏灵的药性起了——不是说壮|阳什么的,所以现在阳火过旺了。闪过那么一丝向安错拿药去火的想法,瞬间就被否得干干净净,就安错把聋子治成哑巴的医术,万一他再来一剂猛药,直接痿了,到时哭都没地儿去。
容越揉着惺忪睡眼:“迟衡,怎么每天都起得这么早?”
“两军对垒,将领先战,现在不好好练上起战场来怎么办?”不能说实话的迟衡煞有介事,“还有你啊,戟法是不错,但护身可以,杀敌略欠一点刚猛,还不每天早起来练练?不然被人一刀砍下马,可就难看了。”
容越怒:“迟衡,你太小瞧人了,谁有本事把我一刀砍下马?”
说罢,拿起青龙戟开战。
迟衡挥起大刀就应战,二人在晨光中大战了三百回合,直战得酣畅淋漓,容越大叫痛快。那欢腾劲,简直叫人想不起紫星台遭劫的沮丧!
进了炻州城,熟悉的石道熟悉的街,迟衡拂去掠上心头的感慨,专心赶路。炻州城也是繁华,风土人情均是温和,人说话声音都软糯,极为好听。鞭马才跑到打铁坊,迟衡眼尖,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忙勒马停住。
果然是曲央。
曲央正在铺子里看兵器。上次离别时还是十一二月,大雪纷纷,如今花开满城,迟衡大喜,喊道:“曲央!”
曲央闻声,回头,见是迟衡,也惊也喜。
迟衡飞身下马,仔细打量曲央:数月不见,曲央的脸部轮廓深了,眼眸很黑,更显得冷峻,嘴唇还是薄薄的,脸也还是那么无血色的白,往那里一站,无形中有凛凛寒气,像他手中的弯刀。
见他目不转睛,曲央不动声色:“回来得可真是时候。”
迟衡问缘由。
“炻州王和元州王双双逃窜,炻州也有部分领地还未归顺。朗将这两日调兵遣将,选拔前锋军的将领,提升成都统军衔,清剿余孽的同时,平复余地,让想去的都报个名。”曲央看向迟衡的身后,见两人在等迟衡,面露探询之意。
迟衡笑:“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在哪里,回头找你。”
“将军府。”
等到达目的地,竟就是将军府——朗将没有住进衙府,也没住在元州王的府邸,而是选择比较朴素轩敞的将军府,安扎下来。
将军府非常热闹,进进出出都是手执兵器的。原来,想去清剿的人都在将军府汇集,其中当然是想崭露头角的年轻将士居多。此次将选拔四支先锋军,各有两个将领:一个封都统,一个封副都统,二人领一千精兵出征。
迟衡心里一沉,果如所料,真是叫人,烦心。
纪策一出现,更热闹了。
年轻的都尊称一声纪副使,年长的都称纪文书。颜鸾则站在四偏堂门口,早早地在那里候着,面带笑容。晨曦之下,剑眉上扬,眼角微微上翘,迟衡望一眼就觉得眩目。
三人施礼。
颜鸾上前拍了拍纪策的肩膀,戏谑道:“叫我好等!回来就好,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累散架了吧?嘴皮子磨得都比以前薄了。”
纪策撩一眼:“不比你运筹帷幄来得让人羡慕,小心心宽体胖。”
颜鸾笑得爽朗,转向迟衡和容越:“迟衡,一路辛苦。这位就是紫星台的容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