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不紧不慢走到套房门口,低头拱手,微微欠身再次施了一礼,模样很是恭谨。
两米外的追命依旧呆若木鸡,眼皮耷拉,面上却渐渐泛起凶狠之色,犹如困兽。
王卫风淡云轻,浑不在意,抬起头赫然见到了联邦头号通缉要犯柳菲絮就站在距门不到五米处。她轻纱遮面,身子亲热地向左倾斜偎依着一位光头高大年轻人的肩膀,右手边还立着一位好像不太高兴的漂亮姑娘。
估计年轻男子就是傅鹏口中的大宗师,天龙研究院的前文员江红了。王卫仔细研究过那段拍卖视频,清楚丫必定在失踪半年内有所奇遇进入了修真者行列。武道讲究循序渐进,厚积薄发,根本不可能在半年时间里把一个武士拔高成为宗师。
漂亮姑娘肯定就是京城王家的大小姐了,所谓背景与家世搁十年以前多少还起作用。但是在国际裁军的大前提下,华夏军界的王家一代不如一代,成了没牙老虎。甭说这些没落贵族,就算那些当红政要,一旦卷入了“谋杀先知”的天字号大案泥潭,那也会啥关系都不好使,能够施加的影响忽略不计。
不惜一切代价破案,这可是联邦大总统说的。
见到要找的人活生生站立眼前,王卫悄悄松一口气,咽下一口唾沫。千怕万怕,最怕柳菲絮躲避,这么庞大的邮轮寻找一个人可不容易。不仅需要大费周折,还需要压制影响封锁消息,应付四面八方的压力,麻烦得很。
蒙面姑娘似乎很好奇,又似乎有些胆怯,瞧了瞧门外严阵以待的一群人后,轻轻推年轻人的肩膀。男子会意,低头关切地询问了两句,便搂着对方婀娜腰身退回大客厅。
呵呵,还真是胆大包天,还真像一对亲昵的小情侣呀。王卫的嘴角玩味地一撇,心里却冷笑。管你是人是妖,马上就会给老子原形毕露。
但女子不经意的小动作落在王大处长鹰眼里,令他产生了一丝疑惑。
手指头怎么轻微颤抖,难道害怕了?既然害怕,为什么不躲藏?
普通人遇到凶神恶煞的执法者,甭管犯没犯事,害怕总是一种正常反应。而柳菲絮作为龙堂高级战士,性格何等坚韧,怎么可能流露出这些无聊情绪?难道丫故布疑阵,想把追捕引入歧途?须知这等小伎俩根本上不了台面,反而乱了自己阵脚。那么,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是柳菲絮?
王卫把这一丝荒唐疑惑飞快掐灭。
反正肉烂在锅里,不着急,且慢慢看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如果一位龙堂高级战士这么乖乖就擒,只怕太子听了以后都要失望。
见两位同伴离开了,漂亮的王大小姐显得有点不知所措,顿了顿足后突然冲向门口,口里直嚷嚷:
“你们什么意思,敢私闯民宅。龙堂了不起吗,就可以胡作非为吗?现在是法制社会,办案要讲程序,这是公然践踏《联邦宪法》的行为。我是记者,信不信检举你们,曝光黑幕,揭发丑恶……耍什么威风?这里是公海,你们根本没有执法权力……”
大发雌威的王大小姐几步冲到门口,叫嚷得满面通红,但是探出头瞧了瞧外面黑压压的阵仗倒被吓一跳,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宝贝不放心,话未说完就转身“哧溜”缩回客厅,倒把王卫唬得一愣一愣。
无目的,无要求,瞎喊一阵就偃旗息鼓,搞什么名堂?丫逻辑不清,事实混淆,就这水平还当记者?完全虎头蛇尾,无厘头嘛。
总统套房很大,很深,从门口看不清里面具体情形,追命又拦住道路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王卫笑一笑,喊道:
“花戎,老朋友来访。”
“戎哥,别装睡了,我是王卫。”
这两嗓子运足功力,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效果,连厚厚的砖墙都可以钻入,何况邮轮薄薄的分隔板材。
果然,套房里面的一扇门打开了,一条穿圆领汗衫大裤头的彪形大汉走出来,脚下拖鞋“吧嗒、吧嗒”乱响,边走边打哈欠。
“老子说是谁呢,鬼叫鬼叫的,原来是王大处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哪一阵香风把你这稀客吹来了?”
“哈哈,刚巧路过这里想讨杯茶喝,偏偏追命道友不肯放行。”
“呵呵,那确实。房里的女眷多,你一个大老爷们不打招呼就闯进来确实不方便。”
女眷?你丫大光棍一条,江红和追命都是单身狗,哪里来的女眷?听了花戎这句毫不掩饰的假话,王卫不怒反笑,心中暗骂。麻辣隔壁的,真把龙堂当吃素的呀。装,你丫继续装。
研判五个人登上邮轮的监控录像,发现相互关系并不亲密。王晶、花戎的表现还算正常,但江红非常冷淡,追命格外沉默,而柳菲絮则同所有人都保持了距离,仿佛游离于这个小团体之外。
很明显,四个人并不知道柳菲絮的真实身份。
这就好办了。
花戎从追命身侧挤出去后,扭头往两边瞅瞅,面色一沉,指着王卫的鼻子骂道:
“我说隔壁老王,你丫不呆家里好好练腰,跑海上干什么?去年咱们还肩并肩灭邪教,今天你就带队抓老子?”
王卫苦笑着后退半步避开唾沫星子,传音入密。
“戎哥,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敢动你这尊大菩萨。”
高智商的对话不需要解释过程,花戎问:
“呵呵,谦虚。咱哥俩就不要打马虎眼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劳师动众,还出动了三艘军舰,是不是因为天龙研究院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