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夜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几乎连举手也办不到,明明被下药的是司徒凛,但「受害者」的精神却好得很,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身体有些疼,但是却很满足,将脸贴在司徒凛胸口,他静静地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良久之后,司徒凛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我本不想这样对你——」
过了一会儿,慕千夜轻声问了一句,「那你是后悔了?」
司徒凛笑了一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说:「怎么会?只不过是没想到还是跟你走到这一步。虽然,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对你动了心思——」
动了心思,却不等于动了情。慕千夜没有抬头,静静地听着。
「男人虽然都只在乎一时的快活,可我却真的没把你当成那种人。」
「哪种人?」慕千夜明知故问。有种自暴自弃的念头,甚至期待着,如果这男人能说出些恶毒的话,让他断了心思也好。
只是等了半天不见司徒凛出声,刚要抬头,眼前突然一黑,司徒凛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近得几乎和他鼻尖碰鼻尖。
「专门在这竹林里勾引人的吃人妖精!」
他不禁一愣,虽然在清风阁的这两年,什么恶心肉麻的话和场面都听过见过,但从司徒凛口中听到这种像是调情的话,还是不习惯。在记忆里,他不是个会说这种话的男人,哪怕在床上的时候也是。
「怎么了?」见他不回话,司徒凛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慕千夜咬了咬嘴唇,像是害羞一样别开了目光。
司徒凛微微眯起眼,打量着他此刻的模样,慕千夜的肌肤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使他整个人像是浸在月光中一样,身下衬着青色的衣衫,让他想到了池中的莲花。
正在着迷之际,却听慕千夜说:「说到吃人,就你刚才的熟练手段,应该吃了不少人吧?」
司徒凛也不辩驳,笑了笑说:「人是吃了不少,但是吃了还想再吃的,却寥寥无几——」
哪怕知道这是男人在情事后的甜言蜜语,慕千夜不仅没有感动,甚至还有一丝茫然。司徒凛如果知道他是谁,还会这样和他说话吗?想到后来,茫然竟变成了一丝恐惧,他本就不擅长欺骗,可从一开始,他就在欺骗司徒凛。
「那——你是喜欢我了?」他问。
司徒凛看着这个对自己而言有些不同的青年,他一向不喜欢在床上应对这种谈情的话语,但他对慕千夜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一开始他就说过,慕千夜与其它人不同,现在有了肌肤之亲,慕千夜还是不同的。
「你想听我的真心话?」
慕千夜反问:「你有真心?」
如果他有真心,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被留在偏院中——
司徒凛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弹琴之人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别有种诱人的姿态。
「你要——我便给你。」此时这句话最是应景,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话里有多少真心。
慕千夜没有说话,直看着男人,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不要你的真心。」
「你不是喜欢我?」司徒凛略显惊讶地问。
「我喜欢你。」慕千夜平静地说,轻轻推开他坐起来,「但不求你也喜欢我。感情,不是求来的。」
司徒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希望能得到他的宠爱,哪怕只是一时也好。唯有眼前的人,连一时也不想要,好像只是为得这一刻春宵。
「你就这么肯定我对你不是真心?」
慕千夜闭上眼,在心里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倒是比我豁达。」见他不出声,司徒凛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他哪里是豁达,只是了解而已。慕千夜心想,现在,他不奢望能得到司徒凛的真心,却也放不下对他几年的思念。
这时,司徒凛靠到他身后抱住了他,两人赤裸相拥,在微凉的夜晚也感觉不到寒冷。
只是这一刻,慕千夜突然有了一丝满足感。几年过去了,他已经比从前坚强得多,知道自己要得起什么、什么不能要。闭上眼,他伸手覆在司徒凛抱着自己的手臂上,「你要真的愿意,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我——还想再跟你喝酒。」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只将他抱得更紧。单纯的拥抱,却让慕千夜觉得安心,以至于他这一步做的是对是错,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今天是回司徒山庄的日子,卫影一早便收拾好东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来到司徒凛的房门前。敲门得到应允之后,进去向坐在桌前的司徒凛微微一颔首。
「庄主,我们何时动身?」
「暂时不回去了。」司徒凛头也不抬地说。
卫影愣了一下,「是不是有特别情况,需要属下——」
想了想,司徒凛说:「不。是我还有些事要办。」
卫影有些想不通,他们在尉城住了不过短短半个月,庄主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去竹林里找那位公子,但山水没什么值得留恋,那么只剩下——思及此,他也没有多问,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又过了一会儿,司徒凛放下笔,拿起信,在等待墨迹变干的时候说:「这封信你找人送回山庄。需要处理的事情我都在里面写清楚了,让他们再等几天。」
卫影点头说了声是,等他将信装进信封递了过来之后,接了过去。
「庄主还有其它吩咐吗?」
「没有了。」司徒凛摆了